第七章
段豹晚上绕着操场跑完几圈，又在单杠双杠练了好一会儿，这才满心舒爽一身汗的回了家，小勤务兵已经离开了，床上放着干净的小裤衩和背心。
虽然袜子裤衩这类东西段豹交代过要自己洗，可是小勤务兵总是在他换下之后就抢着洗了，段豹只好勤换着点，争取不在上面留下什么。
真有那一个人憋久了半夜跑马弄脏裤衩的时候，段豹就赶紧偷偷自己洗干净。
往往小勤务兵看到段豹洗好挂起来的裤衩，年纪轻轻也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儿，心里憋着，不跟别人说。
段豹不喜欢自己鼓捣自己，从小受的教育，鼓捣自己很伤身，段豹很相信，于是就忍着。
况且军人拼的就是意志力，段豹很能忍。
百忍成钢，段豹的那张跟他爹九分相像的石头脸一看就很禁欲。
段豹刷完牙洗了个澡，浑身带着小水珠光溜溜站在大镜子前照了照自己。
结实的肌肉湿润地闪着小麦色的光泽，不松不垮，段豹自己捏了捏胳膊上鼓起的肌肉，一脸都是威风凛凛的小骄傲。
擦干身子换上小勤务兵给准备好的背心裤衩，段豹在沙发上坐下来。
空调被定在了二十六度，屋里凉凉的，段豹的皮肤紧绷起来，汗毛倒竖，段豹觉得很舒服，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段豹坐在沙发上审阅了一会儿文件，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段豹收好文件，准备睡觉。
这时候屋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段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部手机没有丝毫的动静。
段豹纳闷地皱了皱眉，开始侧耳倾听，寻找响声的来源。
最后段豹终于在沙发垫子下面的缝隙里找到了那部执拗地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
段豹把手机拿在手里，举在眼前看了看。
这部手机他没见过，很陌生，不知道是属于谁的。
段豹带着些许好奇心接通了电话。
“喂——”
段豹拉长声音打了声招呼。
“请问你是哪位啊？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段豹立刻听了出来，是老黄。
“我是谁你还听不出来吗？”
段豹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斜躺了下来，举着手机准备跟老黄来一段长聊，煲煲电话粥。
“你到底是谁啊？我听不出来。”
老黄躺在他家的席梦思大床上，无耻地偷偷笑着说。
“真的听不出来？听不出来那我就把电话挂了。”
段豹板着一张脸很认真地说。
他不信老黄听不出他的声音。
如果老黄是在装，段豹也不介意逗逗他。
要是真的没听出来……
段豹真的会发脾气，别人还好说，老黄竟然敢听不出自己的声音，真的很值得发一发脾气。
“别啊，别挂！别挂！老段你的声音我哪敢听不出来啊？我哪能听不出来啊？我就是跟你闹着玩儿呢！”
老黄赶紧服软哄人。
“嗯，是我。”
段豹满意地调整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
“看来我的手机是落在你哪里了啊，我说怎么到处找都找不见。”
老黄躺在床上笑眯眯对着电话冲段豹撒谎撂屁，一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嗯，手机丢了这么长时间你才想起来打电话过来？早干什么去了？”
段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大提琴一样的低沉悠扬，带着些许厚实的共鸣音，老黄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都是酥酥的。
老黄记得，当年刚入伍的时候，段豹的声音还是柔柔细细的，吴侬软语，普通话讲的歪七扭八，被人笑话了之后，段豹发愤图强，每天跟着收音机学发音，慢慢讲话就变成现在这个腔调。
老黄爱死了段豹说话的这个调调，听着就脚软心颤像过电，段豹的声音会电人，专电老黄。
老黄一边继续跟段豹打哈哈一边有点后悔，下午他不该祸害自己那一回的，他应该把劲头留到现在，听着段豹的声音祸害自己那应该是天底下最大的享受。
老黄一手举着手机继续跟段豹说话一边把另一只手向下伸去，努力一下，他还能再祸害自己一回！
段豹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跟老黄聊着天。
段豹喜欢跟老黄聊天，在部队的时候就喜欢。
老黄有东北人那种天生的幽默感，开放，热情，无拘无束，无遮无拦。老黄嘴里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带着浓厚的色彩和情绪。
段豹最初跟老黄接近是为了想从老黄那里学习怎么说东北话，学了一段时间之后给他爸打电话，他爸听了段豹的一口东北腔之后，严肃地命令他好好学一学正经的普通话。
段豹当时还挺难过。
后来段豹也发现东北腔跟他自己想要塑造的外在形象有些不符，于是就跟着收音机走上了另一条说话之道。
段豹跟老黄聊着天，好像又找回了俩人在部队里的那些青葱岁月。
段豹举着手机说着话慢慢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黄在那边说了半天最后听到了段豹的呼噜声。
“这家伙，还是这样，跟我唠嗑都能唠睡过去。”
老黄无奈地笑着自己嘀咕，继续举着电话听着段豹的鼾声不想挂断。
刚才一边跟段豹说话一边又祸害了自己一回，老黄也有些虚，听了一会段豹的鼾声，老黄对着电话小声说：
“我爱你。”
然后又吧唧亲了一口手机的传声孔，挂了电话，翻个身，愉快滴睡了过去。
段豹在沙发上睡得很不舒服，做了一个梦，梦里老黄在偷吃段豹的大果子。
醒过来之后，段豹发现许多年之后他又把裤衩弄脏了。
段豹坐在沙发上皱着眉，脸色很阴沉。
起身脱掉裤衩洗干净挂起来，段豹又去冲了个澡。
小勤务兵过来的时候看见那条挂起来的湿裤衩，心照不宣的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开始打扫屋子。
段豹脸上的表情一直还是很阴沉。
段豹不怕梦见那种事。
只是对方不该是老黄。
虽然自己的弟弟段虎是喜欢男人的，但段豹从来没在自己身上发现过这种迹象。
段豹从来没对哪个男人产生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一辈子也只是很多年前被老黄偷吃了一次大果子而已。
怎么就梦见了那种场面呢？
都怪老黄！偏偏在临睡前打过来电话！
段豹觉得这是自己梦见老黄的直接原因。
段豹觉得很生气！
吃过早饭之后，段豹的心情终于变得好了点。
然后，老黄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打到了段豹自己的手机上。
段豹皱着眉头按了拒听键，掐断了恼人的铃声。
穿戴整齐，拿好文件，准备出门去开会。
老黄却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吗？晚上一起吃顿饭吧，顺便把我的手机带过来。”
老黄在短信里写到。
段豹皱着两条眉毛看完短信，心里有些烦躁。
他不想再理老黄可老黄又没做错什么。
自己做的梦让老黄来负责似乎也没什么道理。
就算他想跟老黄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也找不到名正言顺的借口。
段豹没有回老黄的短信，走在热辣辣的大太阳底下，段豹的额头滴下了一滴汗水。
段豹忽然停下脚步在心里想，自己应该是害怕了吧。
害怕自己走上跟他弟弟段虎一样喜欢男人的那条路。
随即段豹又微微摇了摇头。
害怕？
害怕是什么？
他段豹从小到大就没害怕过什么！
别说他现在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不喜欢老黄，就算他现在喜欢男人，喜欢老黄，那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弟弟段虎喜欢男人喜欢了一辈子，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只可惜他弟弟眼瞎不识人，现在困在穷山沟沟里还等着自己去搭救。
段豹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段虎，心里马上软了软。
还要指望老黄帮自己弟弟找发财的门路呢！
还不能跟老黄一刀两断。
反正自己也不会喜欢上老黄！怕个鬼！
于是段豹掏出手机给老黄回了个信息；
“好的，到时候再联系。”
然后段豹关掉手机走进了会议室。
老黄收到段豹发过来的信息高兴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对着手机上的信息叭叭又亲了几口。
然后他就开始对晚上的约会做安排。
安排好之后老黄就开始疯狂打电话。
他要在和段豹约会之前给段豹的弟弟段虎找出一条发财之道来。
未来小舅子的事就是他老黄的事，马虎不得。
说不定将来就指望这个小舅子拿下段豹呢！
在打了无数个电话之后，老黄终于找到了一个投资小，见效快的发财路。
就让段豹的弟弟段虎开个内衣厂专门做裤衩子卖给老毛子吧！
老毛子现在特缺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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