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过饭，勤务兵很麻利的收拾了桌子，端着杯盘碗筷去厨房刷洗了。
段豹掏出了一盒烟，给了老黄一支，老黄也没推辞，俩人对坐着默默地吸起了烟。
老黄正要扯起一个话题打破俩人之间的沉默，段豹忽然在缭绕的烟雾后面眯起一只眼看着老黄说：
“我有一个弟弟，叫段虎，退伍之后跑去山沟沟了，最近想做点生意挣点钱，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老黄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暗搓搓的有种见猎心喜的感觉，连两只眼睛都瞬间亮了几分。
他正发愁以后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来接近段豹呢，真是瞌睡遇见有人送枕头，妙得很。
“有啊有啊，老毛子那边现在日常用品很缺乏，我都在倒卖日用品过去啊。很赚钱的。”
老黄赶紧说。
“倒买倒卖的话，俺弟弟恐怕没那么多资金……”
段豹有些犹豫地说。
“没事儿，我有啊！我借给他！”
老黄接话接的很快，很是豪爽，慷慨又大方。
段豹深深地看了老黄一眼，然后说：
“那我跟俺弟弟用电话联系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段豹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机开门出去打电话了。
勤务兵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从窗户看了看正在外面打电话的首长，然后回头冲老黄笑了笑。
“您还吃西瓜不？”
勤务兵有些憨厚地问。
老黄摇了摇头，然后笑眯眯的问勤务兵：
“小老弟家是哪里的啊？”
“山东地。”
勤务兵站得笔直，很憨厚地回答。
老黄忍不住真正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勤务兵看起来很单纯，应该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段豹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就先让勤务兵回去休息了。
“怎么样，你弟弟段虎他怎么说？”
老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段豹问。
“俺弟弟他说还是再看看吧，他倒卖粮食才跟我借了不少钱，大概是有些压力吧，再说他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大概有点怕。”
段豹有些遗憾地说。
“怕啥呀？这不是还有我呢吗？只要有我在，保证你弟弟他吃香喝辣有钱赚！”
老黄激动地就差抡圆了膀子拍胸脯下保证了。
“嗯，那等国庆节放假我带你去俺弟弟哪里看看，到时候你再劝劝他。或者你干脆就帮他想一个投资没那么多的挣钱门路吧。”
段豹用信任的眼神看着老黄说。
“好好，那等我回去研究研究，保证能让你弟弟发家致富奔小康！”
老黄满面红光地大声说，打了鸡血一般。
“那就麻烦你了，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说声谢谢。”
段豹挺郑重地说。
“咱俩谁跟谁啊，你还跟我客气啥！”
老黄笑眯眯地在段豹胸脯子上推了一把。
肉厚，弹手，真想好好捏一捏。
老黄把摸过段豹胸脯的手背到身后去，猥亵地暗暗捻了捻手指，好像鲁迅书里的阿Q刚刚摸过尼姑脸。
段豹也不以为意，很平和地说：
“我要午休了，你也在我这休息一下吧，外面太阳正大，很热。”
老黄瞄了一眼段豹家里的双人床，心里暗暗有些期待，又怕自己曝露太多的狼子野心，纠结不已。
“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了。”
老黄忍着不舍心痛地说。
“哦，那也行。”
段豹非常不解风情地答应了老黄。
老黄委屈地朝段豹飞了个小眼神儿，可惜段豹一点都没接收到，他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很随意地扔给老黄，然后脱掉长裤，穿着背心儿裤衩上床躺下了。
老黄心有不甘地抱着段豹扔过来的那个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段豹。
段豹闭着眼仰面躺在床上，老黄肆无忌惮的目光在段豹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定在包裹在军绿色裤衩里，曾经被自己偷吃过的大果子。
往日记忆嗖呼而来，老黄心里又酸又甜，像是又吃了一遍大果子。
段豹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老黄在沙发上躺下来，头下枕头上有段豹的味道。
老黄把脑袋扎进枕头里，枕头堵着鼻子用力吸了吸气，使劲闻了闻，闻完了，把憋的通红的大脸翻转过来，老黄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近水楼台，段豹就在身侧，老黄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
他在琢磨鬼点子。
恋爱小妙招，第一次去男方家里如果还想再去的话，最好偷偷把自己的东西留在男方家，给自己下一次联系他找个理由。
老黄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勾搭男人的老桥段，马上兴致勃勃地翻身起来开始实施。
先把手机掏出来塞进了沙发坐垫旁边的缝隙里，然后又把公文包藏到了沙发后。
也就只能这样了。
老黄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一眼睡梦中依旧脸膛坚毅刚硬的段豹，觉得自己的追男路实在是漫漫兮其修远。
不过不再尝试一下老黄真的不死心。
老黄重新在沙发上躺下来，吹着冷气睡着了。
老黄是被段豹推醒的。
小勤务兵也在一旁站着，憨厚地冲老黄笑了笑。
“我一会要去开会。”
段豹言简意赅地说。
“哦，那我这就走了，我的车就在军区附近停着，你不用管我。”
老黄打了个哈欠，用两只手搓了搓脸说。
“赶紧洗把脸，我送你出去吧。”
段豹说。
“嗯。”
老黄洗完脸，跟着段豹出了门，故意没拿沙发后面的公文包。
俩人并肩走在军区大院里。
“等国庆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段豹对老黄说。
“嗯，行。”
老黄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却在偷偷想，现在才八月，他怎么可能干等两个月，幸好自己留了心眼使了计，很快他就会跟段豹再次见面了。
老黄扭头看了看段豹坚硬的侧脸，有些小得意。
老黄正得意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了霹雳扑通的脚步声，那个小勤务兵手里拎着老黄的公文包，一溜烟的跑着追了过来。
“黄伯伯，您的包。”
小勤务兵脸上闪烁着晶莹的青春的汗水，凝聚着憨厚的求表扬的期盼。
“啊！谢谢你啊！你看我这糊涂脑袋，整天丢三落四的，多亏了小兄弟你及时发现给我送了过来，差点误了大事儿！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呵呵。”
老黄堆起满脸虚假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说。
“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勤务兵憨厚地笑着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扭身很欢实的跑远了。
老黄把公文包夹在胳肢窝里，僵硬地朝段豹笑了笑。
幸好他还留了另一手，藏在沙发缝隙里的手机肯定不会被找见。
段豹把心里千头万绪的老黄送出门，老黄上了车，开起来，看着车外冲他挥着手的段豹，心里还是微微发起了酸。
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又一次离别。
好在这一次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老黄打起精神高兴地想。
老黄已经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开车回到家，老黄洗了个澡，想着段豹刚才睡觉的样子狠狠地祸害了一回小小黄，通身舒泰之后又上床睡了一觉。
吃过晚饭，艰难地熬了几个小时，夜里十点多的时候，老黄拿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机往他故意留在段豹家的那部手机打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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