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冬天已经来临、先生家那颗李子树早已落叶，而我家的橘子熟了，每天上学都会习惯性的往书包放几个，这样可以帮助先生养喉。常常上课会吸入许多笔粉，而橘子可以润喉。
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一会儿还要考试，下午直接出通知。每个人都整装待发，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好像大家都能考第一名。
先生今天来的特别早，他把每一分卷子发到书桌上，黑板上写着‘不许作弊’四个大字。我进入教室第一件事赶紧又复习一遍，生怕自己考不好惹先生不高兴。
“小灵雨、今天又来这么早啊！”先生说话永远笑眯眯。
“是呀、这样可以多看看先生，还可以陪先生说话。”
“这次考试准备考多少给先生？”
“考第一名！”
“不错、加油哦！”
先生很开心，可我拿到结果真的不开心。
九点一到、全班安静做试卷，先生拿着戒尺不停在教室走来走去，他每次路过我身边都会停一会儿，看几眼什么表情也没有便离开。
望着试卷上的问题，明明每一道都很熟悉，可一到紧要关头全给忘了，气的我悄悄偷瞄旁边同学的答案，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故意不给我看，还拿手挡着。
鹤飞在对面坐着，压根看不见他现在做的咋样了，不过他成绩比我还差，虽然先生是他父亲，可他好像天生不爱学习，任凭先生怎么管教他就是学不进去。
因为无奈、把笔放进嘴里咬，这也是每个小孩常做的事情。
“咳、大家老实的做，不要看别人的答案，万一人家做的是错的呢，你不是也要跟着错吗？”
先生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吓得我赶紧把眼神收回来，免得考完又要被惩罚，我不想戒尺用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尝试一次就够了。
教室里的氛围的紧张到极点，也不知道鹤飞有多大把握，看他做试卷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这家伙每天在家复习功课吗？以前可没见他考试这么镇定。
每个人遇到难题都在四处张望，我伸出脑袋想去看左边那个人的答案，可他一样挡着不给看，一副小家子气概。
“大家抓紧时间做试卷，还有二十分钟就该交卷子了，作文还没写的赶紧写。”
时间也太快了，先生要是不提醒还有作文、恐怕我还在想那些熟悉而陌生的答案。最后只好放弃不明确的答案，随手填写。
作文题目叫我的家，我天生就不是写作的料，反正二十分钟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内容。
“好了、答题时间到了，大家赶紧把卷子交上来，休息二十分钟马上回教室，一会儿就该考数学。”
数学考试我更加没把握，每一次数学都拖我后腿，拉低我的总分数。
望着先生收走我的试卷，内心多希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可以做的更好，然而没有这样的机会。
每个人都很轻松，鹤飞像个没事人一样，说不定他这次真能靠出好成绩。
二十分钟过去，数学老师走进班级，他手上拿着许多试卷，让班长给每个人发。我是语文课代表，班长没有固定的人选，反正谁考第一名谁就能当班长，我这辈子都别想了。
望着试卷上的题目我真想骂人，每一题都好难，这次能考个七十分谢天谢地。有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数学天生就厉害的人，为什么我不行呢？
鹤飞答数学试卷跟语文一样轻松，看得我不得不羡慕他，心想他每天在家究竟多用功，不然不可能如此从容。
我知道我这次百分百让先生失望，许多题目我甚至看不懂，望着数学试卷一道道莫名其妙的问题，我除了抓脑袋还是抓脑袋，直到数学老师说时间到了，我连忙交上去离开教室，心想这次不但考不好，回家还要挨揍，用父亲的话就是他教我如何跳迪斯扣。
怎么跳呢？很简单、把裤子脱掉用竹条使劲抽，那双腿跳的简直是不疯魔不成活，画面不忍直视。
每个人都开心回家，只有我郁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下午三点过来拿通知书和成绩单。班上那几个倒数第三名同学他的家长好像不打人，不然从没见他们难过，每次考倒数第一都嘻嘻哈哈。
回到家奶奶做好了饭，一个劲问我考的怎么样，我除了说还行再也说不出来，因为晚上就要学舞蹈了，其实我很不想跳迪斯扣，这种舞跳一次得记好多天。
父亲和母亲从坡上刚干完活回来，腿上还有许多泥土，而我怔怔的发呆，心想今天可能会成为我的祭日，内心不断给自己制造恐惧。
饭桌上父亲也问我考的咋样，我说要等通知出来，吃了饭早早离开家，一个人来到学校旁边山坡上，不敢去学校拿通知书，害怕看到最终结果让我失望。
天气果然冷了，吹着微风让人不在觉得舒服，而是紧了紧衣领。不一会儿我躺在干草上睡着了，醒来时学校放学钟声再次响起，看来通知书发完了，我得赶紧去学校，不然回家更加没法交代。
走进教室那一刻我傻眼了，鹤飞被先生惩罚站在讲台上，看样子刚被打过，还有哭过的痕迹。先生气的坐在下面抽烟，不断唉声叹气。
“怎么现在才来，通知书都发完了。你们两个这次太让先生失望了，小灵雨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吗？”
看得出先生不但生气，还很激动和愤怒，我害怕的慢慢靠着墙壁，直到先生把通知书给到我手上，打开一看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全班二十一人，我这次居然考了个十五名，鹤飞考到十六名。我的语文七十八，数学六十二。
“你们俩觉得接下来怎么办？”
“先生、我下次努力考好，绝不让你失望。”
“飞儿你呢？还想不想要你的玩具了，你说你语文居然才考七十分，数学更差，刚刚及格。真是要气死我这个当老师的父亲。”
“我复习了啊，谁知道做出来的答案不对，今天考试的时候我做的还得心应手呢，居然错了这么多。”
“灵雨你先回家，今天先生要好好教育鹤飞，这都读的什么书，太让我失望了。”
“先生再见！”
我看了一眼鹤飞，当我走出教室大门先生把门关上，不一会儿就听到鹤飞哭泣的声音，看来他可能也会跳迪斯扣。
回到家父亲二话不说，直接要看我的成绩，我偷偷摸摸藏起来，最后被他找出来看到我语文和数学成绩那一刻，我的天啊，世界末日来临了。
“把裤子给我脱下来，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他妈的居然考个六十二分，语文这学期才考七十多，你读昏书吗？”
我不敢脱裤子，我深知那样的后果，可惜父亲帮我脱了，拿起竹条往我腿上抽打，那种滋味真的是爽翻了天，痛的我一边哭一边跳，也许我应该去学习舞蹈，毕竟从小就有这方面基因，全靠我父亲的栽培。
父亲打完还不解气，还拿凳子坐在一边，让我靠近他点，这样方便他打我。
“我让你给我考六十分回来，让你考，让你考。小兔崽子气死老子了，下学期干脆别读了，浪费老子的钱。”
父亲做事永远很专心，骂我还不忘手上的活，感觉他骂的越厉害打的越疼，而我一直在跳，哪怕累了也要跳，或者跳起来可以减轻一点疼痛感吧！
“下学期还想不想读了，给老子一个痛快话！”
“想！”
“有多想？下次考五十分吗？”
“不知道！”
“啥？你刚才说啥，在给老子说一遍？”
父亲又打的兴奋起来，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邻居家的孩子跟我一样大，好几个都没读书，而且还是他们的父亲自愿不让孩子去读，我非常羡慕这种父亲，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老爸。
这次父亲足足打了我十几分钟，痛的我哇哇大哭，等他打完奶奶才从山上干完活回来，然后奶奶问了缘由，她这次只是安慰了我，没有去责怪父亲，还让我下次多努力读书，考个好成绩出来。
说句实话、好成绩那是想的这么简单，我每次都想考好，可结果往往反着来。
搞笑的事情来了，父亲打完我母亲又看我成绩，这一次又挨揍了，我的命似乎跟孟姜女一样，她哭夫、我哭成绩。
别人的童年是在快乐中成长，我的童年大部分都是泪水陪我度过，还有一半那就是没事在家跳迪斯扣。其实我非常调皮，经常合伙邻居小孩一起调皮捣蛋，破坏别人的庄稼，或者指使比我小的孩子去偷水果，被抓住了这帮家伙就把我供出来，然后回家又是一顿迪斯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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