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午宴交锋
和一些靠血脉、靠资本进入集团的人不同，宋杰铭除了一纸硕士文凭别无依仗，完全是自己靠校招进入集团。
虽然只是初出茅庐的研究生，他也深知，像他这种没什么背景的新人，在这种央企大集团里，上升途径可谓举步维艰，即使比别人更工作更努力，表现更出色，能上升到哪个层级也要看机缘。
有机会和高层领导多接触接交流，总没什么坏处吧！
胡立德走在最前面，谢涛紧随在侧后方，小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胡立德的每一个步伐和动作，一副随时根据胡立德的动作做出反应的架势。
胡立德身材较高，步伐大而稳重，谢涛的两条小短腿快速前后交替挪动，拖着略弯的脊背，看上去像只行走的矮脚猫。
宋杰铭和吴觉跟在谢涛后面，胡立德出门后没再言语，他们两个也沉默的跟随下楼。
上周和方才的两个照面之后，宋杰铭这时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胡立德：灰色西服剪裁完美贴合形体，像刚熨过一样，一丝褶皱都没有，肩膀到收腰处一道平滑的曲线，衬得肩膀宽阔，屁股饱满紧实，腰部张弛有力。雪白的衬衫袖口从西服袖口中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截，脚上的黑色皮鞋一尘不染，亮的刺眼。手上的绿水鬼给偏商务的装扮增添了一抹刚毅之色。
胡立德露出的手被、脖颈、头皮皮肤算不得很白，和更年长的叶之相比，肤色和光泽都逊色一筹，不过细节打理的很精致，每一根头发的长度和方向都精心设计过一般，星云般绚丽，只看后脑勺，都觉得气宇不凡。
走到一层主楼门口，几个保安早早的听到胡立德的皮鞋踏在楼梯上的节奏，个个站的笔直，待几人走进，低头致意问好。
胡立德目不斜视，宋杰铭和吴觉跟着沐浴到胡总的余晖，直到他俩走过去，几个保安才抬起头。
到食堂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这样的场景连绵不绝的发生，胡立德不时对人微笑或交谈一两句，如果不是地点的变化和致意的人不同，吴觉简直怀疑陷入时间循环了。
到了食堂门前，胡立德没有走宋杰铭和吴觉平时走的大门，而是拐了一下，避开熙攘的蓝衣人群，走进另外一个对着草坡的玻璃门。
进去后也是一个大堂，装修明显比员工食堂好很多，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服务员，笑靥如花，鞠躬唤了声：“胡总！”然后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
胡立德对待美女比对待保安慷慨一些，赐予她一个短暂的商务笑容，进了电梯，后面三人跟了进去。
食堂只有三层，电梯中的沉默还没露出尴尬的面孔，银色金属门已经自中分开，早有另外一位美女服务员侯在电梯口。
胡立德轻车熟路的走进一间六人小包厢，脱掉西服外套，谢涛眼疾手快的接过外套，挂在衣架上。
胡立德径自坐在主位上，谢涛挂好衣服，对还站着的两人指挥道：“小宋，你坐胡总旁边。小吴你挨着小宋坐。”
操！死胖子！吴觉不得不听他指挥，恨得牙根直痒痒，板着脸挨着宋杰铭坐下。
谢涛瞅了胡立德一眼，弯腰笑道：“胡总，我去加菜！”
胡立德点点头，谢涛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
包间的装修堪比高档酒店，自动旋转的圆形桌面上，一包软中华、一个打火机和一个烟灰缸放在胡立德面前，茶壶放在谢涛的位置，几个人茶杯里的水还氤氲着白雾，显然是刚刚倒好。
胡立德拿起烟盒，取了一根叼在嘴里，眼神落在宋杰铭脸上：“小宋抽烟吗？”
“谢谢胡总，我不抽烟。”宋杰铭乖巧的笑着摆摆手。
“胡总，我抽！”吴觉面无表情，对胡立德摊开手。
宋杰铭忍不住把头拧向吴觉，看着吴觉那张麻木的脸，对他的骁勇产生一丝敬意。
胡立德眨眨眼，似笑非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顺手把烟盒递给吴觉。
宋杰铭一手抓起打火机，释放出火苗，一手护着火苗，移到胡立德烟头处。
胡立德把头稍稍向前倾斜一下，嘴唇向后一缩，一团红黑的烟火在烟头处绽开，青烟袅袅而上。
宋杰铭转过身去，要给吴觉点烟。
吴觉借机握住宋杰铭的胖手，脸上好似冰山融化，露出真挚的笑意：“宋哥，我自己点。”
他装作拿打火机，故意捏了捏宋杰铭手上软和的肉，感受到宋杰铭的手感和体温，才心满意足的点燃嘴里的烟。
“小宋，上次汇报的很不错，我对你印象很深！”胡立德阴晴不明的脸上似乎泛开浅浅的笑意，夹着烟的手挥斥方遒。
“谢谢胡总夸奖，多亏了叶老师的执导，和部门同事们的帮助，我也是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宋杰铭笑道。
“对职业是怎么规划的？想一直做技术吗？”胡立德的目光定在宋杰铭脸上，像月亮一样，只有光，没有情绪。
“我的想法是依托于技术，但不局限于技术，如果有具备更广阔的视野，能创造更大价值的机会，我也乐于挑战。这个要看机遇了。”宋杰铭笑着回答。
胡立德闻言不语，烟雾越过他的面孔向上漂浮，把他的五官遮挡的有点模糊。
“小吴，你呢？”他转而问吴觉。
“我？”吴觉吐出一口烟：“我没什么规划，打好螺丝，从我手里出去的产品没问题就可以了。”
说话间，谢涛推门而入，笑道：“胡总，点好了。”
胡立德吐了口烟，点点头。
谢涛一进来，冲淡了一些胡立德自带的压迫感，即使吴觉不喜欢他，也稍稍觉得松弛了一些。
谢涛关门走到座位坐下，对宋杰铭露出亲切的笑容：“小宋，你这么壮实，家里有军人的血统吗？”
“没，不过我爸爸是警察。”宋杰铭挠头笑道。
“民警还是刑警？”谢涛追问。
“刑警。”
“维护社会治安，真是光荣的工作！是不是会有一点危险？”谢涛举起杯子啜饮一口，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
胡立德的目光也一直飘忽在宋杰铭身上。
“嗯，他几乎不和我讲工作的事情，也从来不讲辛苦、危险。但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伤，住过院。”宋杰铭长呼出一口气：“好在他也快退休，颐养天年了。”
“真是个坚强的男人！”谢涛笑道。
他转头问吴觉：“小吴，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吴觉叼着烟沉默片刻，把烟从嘴边移开，漠然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哦，那你妈妈一个人把你带大的？”谢涛露出遗憾的口吻。
宋杰铭觉得谢涛和平时的表现有些反常，谢涛一贯都是八面玲珑，笑盈盈的，就算对吴觉不满，当面问这种问题，也稍显冒犯一些。
“是啊！”吴觉目露凶光，硬梆梆的回应：“你爸是干嘛的？”
“做小买卖的，我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就去世了，没享到什么福！”谢涛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卧槽！被反杀了！谢涛顷刻间流露出的真诚，让吴觉瞬间觉得失礼的变成自己，他嘴抖了两下，想说句歉意的话，被尊严卡在喉头，硬压到肚子里。
就剩胡总没说过他爸爸是干嘛的了！吴觉想自己要不要问一下，以显示众生平等，屋子里所有人都要被问爸爸干嘛的。
胡立德嘴中的烟快燃尽了，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先开口道：“你妈妈是个了不起的女性！”
好像你跟她很熟一样！吴觉嘴上“嗯”了一声。老妈事业上可能还算成功吧，不过从小就把他扔给姥姥姥爷，让他从小就成为留守儿童，他实在无法把老妈和了不起三个字联系起来。
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推着送餐车，陆续把一道道菜上桌。
宋杰铭看菜的样式就知道很花心思，一共十道菜，荤素搭配，还没入口，不知味道如何，色香俱全，摆盘也很讲究，豆腐都雕刻的像朵盛放的荷花，红色的酱汁点缀在核心部位，不足以假乱真，却具备一番别样的美感。
“吃吧！”胡立德先举起筷子，其他三人跟着举筷，一个服务员一直守在包间里，帮忙倒茶，换餐碟，分汤。胡立德和谢涛也没再问宋杰铭和吴觉什么私人问题，大部分时间都是谢涛主动问宋杰铭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胡立德和吴觉则沉默不语。
谢涛也竭力维持着不要冷场，不明白为什么胡总要他找个借口把两个人一起叫来，按理吴觉这类型也不是胡总的菜啊！而且吴觉看起来那么桀骜不驯，会乖乖听话吗？
从食堂出来，胡立德和谢涛直接回总经办了，眼见到上班时间，吴觉再不舍，也不得不和宋杰铭说再见。
宋杰铭刚坐到工位上，见叶之在办公室门口对他招招手，便起身走进叶之的办公室，关上门，和叶之一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才开完会？”叶之慈祥的问道。
“不，十二点多就开完了，谢总让我帮忙搬点东西到胡总办公室，胡总带我去吃了个饭。”宋杰铭笑道。
“哦！去三楼小食堂吃的？”
“是啊！叶老师，你以前也在三楼吃饭吗？”
宋杰铭猜想叶之退休之前，应该也是在小食堂吃饭的。
“嗯，我也可以去，不过我不喜欢去，都在大食堂里吃，和大家一起吃，聊聊天多热闹。本来我也是群众，怎么能脱离群众呢？”叶之笑道，亮闪闪的眼睛和银发相映生辉。
上周五二人春宵一度后，第二天早晨宋杰铭就离开了叶之的家，叶之怕宋杰铭短期身体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再不成功，精神压力太大，周末就没再找他过来。
宋杰铭在网上寻找学习了一些前期技巧，买了一些工具，期待下次能用的上，展示出自己应有的雄风！
此刻叶之穿着厂服，鹤发童颜，慈儒雅祥的笑容，胖鼓鼓的肚腩，一身雍容的书卷气，性感的毫不比那晚趴在自己怀里时逊色。
宋杰铭胯下的鸡巴不合时宜的充血发硬，尽管被内裤压制着，两腿之间还是臃肿起一个大包。
要是能在办公室里把叶老师裤子扒了……宋杰铭赶紧轻轻晃晃头，驱逐脑中不切实际的荒谬想法。
“怎么了？”叶之哪里晓得宋杰铭正在意淫他，依旧和蔼的笑着。
“叶老师，集团之前有雏鹰计划吗？”宋杰铭开口问道，也是通过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也算是有，大概2-3年会有一次，每次计划的名字不一样。”叶之答道。“其实这是个很好的培养项目，很多人都是通过这个计划得到了快速升迁。比如谢涛和杜磊，都是这个计划选出来，成为胡总秘书的。还有一些人，也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一般没家庭背景的人，不可能快速升迁这个地位，胡总给予他们很大的支持。不过……”
叶之顿了顿，继续说：“也有人参加培养计划没多久，就离职了，不过寥寥无几。”
“哦，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机会。”宋杰铭笑道：“但我也不想那么快升迁，，我舍不得您，我想在这想多陪陪您！去了别的部门就没法天天见面了。”
“小嘴儿真甜！”叶之听的像吃了蜜一样：“我也干不了几年，还是你的前途重要，再说你要是想见我还不容易，到我家去找我！”
“那我最近能去吗？”宋杰铭露出两个小酒窝。
“最近……”叶之倒是无所谓，油已经备好了。就怕宋杰铭又快到不行，伤了自信，一次还好说，两次会不会有心理障碍。“这周三我去上海有个合作交流会，要准备材料，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的，叶老师，我等你！”宋杰铭答道。
叶之的手机响起来，他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和对面说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杰铭，谢涛刚刚通知，带你一起去上海。”叶之把电话放在桌上：“看来胡总很喜欢你！”
“这次胡总也去吗？”宋杰铭问。
“是的，合作商是上海无线电研究所，他们研制的新武器适配我们的新机型。胡总会去商讨战略层面的问题，我们技术主要是方案上的融合。”
“好的！”宋杰铭有点兴奋。
还没去过上海呢，要是住酒店的话，是不是有机会和叶老师住一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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