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藩篱内外
藩篱,一旦被跨越过一次,便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日子表面上还是一样地过。清晨的阳光,傍晚的霞光,妻子和岳母不绝于耳的、带着挑剔的关心。但空气中,却多了一丝隐秘而躁动的暗流。这暗流,只在陆风和顾微舟之间涌动,旁人无从察觉。
有一次,就有两次。
陆风变得大胆起来,也变得极有耐心,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不动声色地收紧着包围圈。他不再满足于言语上的试探,而是将那份禁忌的渴望,付诸于一次次心惊胆战的触碰。
周末的午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一部情节拖沓的家庭伦理剧,看得顾婧和顾悦心哈欠连天。顾微舟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陆风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目光却并未停留在电视屏幕上,而是像粘在了岳父身上一样。
他看着老人专注的侧脸,老花镜后面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手,就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丰润,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一层健康的光泽。
陆风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他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妻子,和闭目养神的岳母,然后,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手,也搭在了那个扶手上,轻轻地,覆盖住了老人的手。
顾微舟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猛地从书本里抬起头,视线越过镜片上方,投向陆风,眼神里是熟悉的惊慌和一丝恳求。他的手指动了动,试图从那只年轻、滚烫、充满了力量的大手下抽离。
但陆风的力道,却不容置喙。他的五指收紧,像一把温柔的铁钳,将那只温软的手,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掌心。他还用拇指,在老人的手背上,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摩挲了两下。
顾微舟的抵抗,在那不容抗拒的力道和那带着奇异抚慰的摩挲下,渐渐消弭了。他的肩膀塌了下来,不再挣扎,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了无奈的叹息。
“哎……”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重重地砸在了陆风的心上。他知道,这声叹息,是投降,是默许,是“我拿你没办法”的无可奈何。
从那以后,握手,就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仪式。
在饭桌下,陆风的脚会“不小心”碰到岳父的,然后就停在那里,不再移开。顾微舟会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任由那份带着侵略性的热度,透过裤管传递过来。
一起出门前,趁着岳母和妻子不注意,陆风会迅速地、短暂地,握一下岳父的手,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松开,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顾微舟每次都会被吓得心跳漏跳一拍,回头瞪他一眼,那眼神,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因为那份羞恼,显得有几分动人。
久而久之,顾微舟似乎也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每次被陆风抓住手,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激烈地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抽动一下,在发现无法挣脱后,便会认命般地垂下眼帘,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点自暴自弃意味的叹息。
而这声叹息,对陆风而言,比任何动听的情话,都更加悦耳。
他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地,侵蚀着老人的底线。他像一个贪婪的登山者,在成功登上一座山峰后,便会立刻将目光,投向那座更高、更险峻、也更具诱惑力的山峰。
那座山峰,便是岳父那具被宽大衣物包裹着的、丰腴而温润的身体。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傍晚,陆风提前下了班。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里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是红烧肉的味道,浓郁的酱香里,夹杂着冰糖和香料的复合芬芳。
他知道,这一定是岳父在为他准备的。因为顾婧和顾悦心都嫌红烧肉油腻,平时是绝不让做的。只有在陆风念叨想吃的时候,顾微舟才会像个得了特赦令的孩子,兴高采烈地去买最好的五花肉,花上一下午的时间,精心烹制。
陆风换好鞋,走到客厅。果然,岳母和妻子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讨论着某个新开的奢侈品店。电视里播放着财经新闻,声音开得很大,完美地掩盖了厨房里的动静。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瞬间缠住了陆风的心脏。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朝着厨房走去。
“妈,悦心,我回来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他扬声打了个招呼,脚步却没有停。
“你爸做的红烧肉,也不知道弄干净了没有。”顾婧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陆风没有再接话,径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气蒸腾。顾微舟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灶台前。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旧T恤,外面系着那条深蓝色的围裙。他微微弯着腰,正拿着锅铲,认真地翻炒着锅里的五花肉。肉块在浓稠的酱汁里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令人愉悦的声响。
因为热,老人的脖颈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皮肤的纹理,没入衣领。那件T恤被汗水浸得有些湿了,紧紧地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勾勒出丰腴而结实的肌肉线条。
陆风的呼吸,瞬间就重了。
“爸。”他走上前,声音压得很低。
顾微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立刻蹙起了眉。“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里油烟大。”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客厅的方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没事,我来拿个杯子喝水。”陆风随口找了个借口,却没有走向橱柜,而是走到了顾微舟的身后。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一种危险的程度。陆风几乎能感觉到,从老人身上蒸腾出的、混杂着汗水和食物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这股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雄性的味道,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爸,辛苦了,看你热的。”陆风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伸出手,越过老人的肩膀,轻轻地、为他擦拭着额头和脖颈处的汗水。
纸巾柔软的触感,和陆风指尖无意间拂过皮肤时带来的、灼热的温度,让顾微舟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进锅里。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他想躲开,但身后就是陆风,身前就是滚烫的灶台,他避无可避。
“别动,爸。”陆风的另一只手,状似无意地,轻轻扶在了老人的腰上。那触感,隔着薄薄的T恤,是惊人的柔软和温热。他甚至能感觉到,老人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腰部肌肉。
“你要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陆风的嘴唇,几乎贴在了顾微舟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音,低语道。
这句露骨的情话,像一颗炸雷,在顾微舟的耳边轰然炸响。他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疯了!这个女婿,一定是疯了!
客厅里,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这里,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
顾微舟吓得魂飞魄散,他不敢大声反抗,怕惊动了客厅里的人,只能拼命地、小幅度地,扭动着自己丰腴的身躯,试图挣脱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滚烫的手。
“小风,你……你快放手……别这样……”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紧张,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这副受了惊吓、却又不敢声张的模样,像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兔子,非但没有让陆风退缩,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更深、更黑暗的施虐欲和占有欲。
他看着老人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的、肉感十足的耳垂,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渴望做出更多的、更过分的突破。
就在这时,一个绝妙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的手,从老人的腰上滑了下来。顾微舟以为他要放手了,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那只手,却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落在了他身后那个丰满挺翘的地方。
“啪”的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清脆无比。
顾微舟的整个身体,如同被电击一般,剧烈地抖了一下。他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陆风那作恶的手指,竟然还顺着那条凹陷的缝隙,轻轻地、带着强烈暗示意味地,勾了一下。
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羞耻和奇异快感的电流,从尾椎骨处,瞬间窜遍了全身。顾微舟的腿,都软了。
他猛地转过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一双燃烧着怒火和羞愤的眼睛,死死地“蹬”着陆风。
陆风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知道,今天,已经到此为止了。过犹不及。想要彻底征服这座丰腴的、美味的山峰,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技巧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锅铲,塞回老人手里,然后,在那张惊愕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额头。
“爸,我出去了,您慢点忙。”
说完,他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吹着口哨,走出了厨房。
顾微舟一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头上,还残留着女婿嘴唇柔软温热的触感。身后那个被侵犯过的地方,仿佛还在灼灼地发烫。他低头,看着锅里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红烧肉。
他扶着灶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力感,席卷了他。
第二天,顾微舟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无法看书,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天在厨房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女婿的低语,那只手滚烫的温度,还有最后那个轻佻的、印在额头上的吻。
他感到一种巨大的、被冒犯的羞耻,但更深层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恐惧。他害怕,害怕陆风会变本加厉,害怕事情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更害怕,这一切会被顾婧和悦心发现。
他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兽,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后,他抓起外套,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家。
他需要一个出口。他需要找个人,倾诉这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秘密。
而他唯一能找的,只有徐松柏。
徐松柏的画室,位于城市的一个老旧街区。没有电梯的六层红砖楼,墙壁上爬满了青翠的常春藤。顾微舟熟门熟路地爬上顶楼,拍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门很快就开了。徐松柏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沾满各色颜料的亚麻衬衫,头发有些凌乱,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松节油和油画颜料混合的味道。他比顾微舟要瘦一些,但骨架很大,眉眼深邃,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不羁的硬朗气质。
“哟,稀客啊,”徐松柏看到顾微舟,挑了挑眉,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你家那位‘顾太后’放你出来了?”
一进到这个充满了艺术气息和自由空气的地方,顾微舟那颗烦躁的心,就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那张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沙发上,将脸埋进了手掌里。
徐松柏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是出事了。他关上门,倒了一杯威士忌,递到顾微舟面前。“怎么了这是?天塌下来了?”
顾微舟接过酒杯,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烧灼着他的喉咙,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他犹豫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蚊呐的声音,开口道:“松柏……我……我好像……惹上麻烦了。”
他断断续续地,将最近陆风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从第一次握手,到昨晚在厨房里那过分的举动。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埋得越低。
徐松柏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顾微舟所有的伪装,直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慌和……动摇。
等顾微舟说完,徐松柏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他靠在沙发上,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不就是你那女婿,看上你了呗。”
“你……你胡说什么!”顾微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又急又气地反驳。
“我胡说?”徐松柏挑了挑眉,“又是擦汗,又是说情话,最后连你那老屁股都拍上了。这要不是看上你了,难不成是想认你当干爹?”
徐松柏的话,粗俗,一针见血。他顿了顿,看着顾微舟那张涨红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充满诱惑。
“我说微舟啊,依我看,你就从了你那女婿吧。长得又帅,又有本事,对你还那么上心。再说了,这叫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你……”顾微舟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徐松柏不怒反笑,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顾微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了侵略性和雄性的压迫感。
“狗嘴?”他低沉地笑着,缓缓地,低下头,用他那带着酒气和烟草味的、充满硬汉气息的嘴唇,重重地,吻上了顾微舟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顾微舟的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
徐松柏的舌头,轻易地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肆意地搅动、掠夺。良久,他才放开他,用拇指,轻轻擦去顾微舟嘴角溢出的津液,哑声问道:
“怎么样?这狗嘴巴,味道如何?”
顾微舟喘着粗气,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弄得又羞又气,抬起脚,就朝着徐松柏的小腿,狠狠地踢了过去。
“你混蛋!”
这一脚,非但没有让徐松柏生气,反而像点燃了导火索。他眼底的欲望,瞬间被点燃。
他低笑一声,一把将顾微舟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抱着他的腰,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画室中央那张巨大的、铺着厚厚地毯的空地。
“混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混蛋!”
顾微舟被他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徐松柏高大的身体,就覆了上来。衣物被粗暴地、毫不温柔地扯开。
很快,两个赤裸的、成熟的老年男性身体,就在这充满了松节油味道的画室里,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了进来,将地毯上那两具交叠起伏的身影,拉出长长的、不断变幻的影子。那影子,像一幅狂放的、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水墨画,在墙壁上,肆意地挥洒、纠缠。
顾微舟所有的挣扎,都渐渐化为了压抑的、破碎的呻吟。他被进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满足而悠长的叹息。
在这里,在这个男人的身下,他才感到真正的、彻底的放松。这里,是他的港湾,是他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和压力的,避难所。
事后,顾微舟浑身酸软地,躺在地毯上。徐松柏从背后抱着他,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
“你那女婿,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徐松柏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顾微舟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徐松柏不是在嫉妒,他是在寻找灵感,他问的是心灵上的感觉。
他缓缓地,将陆风带给他的,那种充满了禁忌、试探、紧张和心惊胆战的刺激,和徐松柏带给他的,这种狂放、直接、安全而酣畅淋漓的释放,一一地对他说了。
徐松柏静静地听着,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收紧了手臂,将顾微舟更紧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顾微舟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他走路的姿势,带着一丝自己才能察觉到的、细微的异样。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徐松柏的、松节油的味道。
这味道,像一个秘密的烙印,提醒着他,今天下午那场酣畅淋漓的、属于藩篱之内的放纵。
而那个在厨房里,拍了他屁股的年轻女婿,则是藩篱之外的,一场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致命的诱惑。
他站在自己家的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冰冷的防盗门,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退回安全的港湾,还是……任由那危险的潮汐,将自己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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