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了回忆 - 第八章

这座城市是一座小众化地方，整体消费还算是比较便宜，如同它的平均工资。我带着他老人家来到一家非常简洁的小饭馆，不是很干净、但也算不上脏，只能是很普通。走进去只有一桌客人，不过服务员倒是挺忙，一个人坐在旁边放了好些菜，通过他的脸色看来心情不是很好。

我将菜单递给他、让他尽管选自己喜欢吃的，其实我身上的钱不多，幸好给他老人家收拾屋子还有几百，不然这顿饭我都不好意思掏钱。

“今天你老人家想吃什么，吃我的心都可以。”

“你这孩子就知道说胡话，爷爷怎么能那样做。喧箫、你喜欢吃辣吗？”

“还可以、主要看你老人家点啥，反正我不挑食。”

“那就要两个普通菜，免得吃不完浪费。”

他看的很仔细、我知道他知晓我没钱，所以把菜单上所有的菜价都看遍了，最后点了两个青菜，我再三要求他才无可奈何要了一个肉。今天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他那么优秀、为什么家庭是这样的，也许连他老人家自己都想不明白。

我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有些害羞了，假装用手拨了拨眼镜、然后看了一次手表。他害羞而躲避我的眼神非常可爱，真像出嫁的姑娘知道丈夫解开头巾那一刻。

菜上的还算较快，本来打算跟他喝一瓶啤酒，他说自己只会和白酒很红酒，啤酒喝不习惯。我也没在强求他、跟他吃起了这顿来自不易的饭。他吃饭的时候、每嚼一口酒窝便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嚼的很细心，两片软软的嘴唇看上去如此引诱着我。

“吃饭一直看爷爷干嘛？吃个饭都不安分，老头一个了有啥好看，赶紧找个女孩子。”

“我刚出来你老人家就催我结婚吗？再说我目前的经济只能拿来养活两个人，别人可养不起了。”

“刚好找个女朋友你跟她两人。”

“我的钱只能养活你跟我，再多一个可没法养喽，你总不会让我出去乞讨吧？”

“我有退休工资，你不用管我。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就在新东菜市场那边一个出版社、以后每晚的菜我买回去，你中午别买多了，知不知道？”

我的口吻就像照顾一个下孩子，在我心中他每一刻都需要我来保护，尤其是出了今天这事，我更加坚定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以免哪天发生我不希望的事情。

“我又不是孩子、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爷爷都这么大了，知道照顾自己。”

“差点忘了、把家里的电话告诉我。你有手机吗？一起说。”

“家里座机是~~~~我的手机信号不太好，有时候还老是忘记带，反正你就住附近、过来也就几步路。”

“不行、万一那个人又回来伤害你怎么办？必须现在告诉我手机号码。”

他冲我无奈的笑了笑、“你这孩子、脾气倒是挺倔。我手机号码168142……”

“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从此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你也不再孤单了，因为我会陪着你到走不动，然后我背你到处散布游玩。”

只是我的这些话让他难过了起来，我亲眼看见他泛红的双眼有些湿润，他假装看手表擦了擦，而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给他，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

“爷爷、赶紧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他吃的很慢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看他心情这样、我自然也吃的不太乐观，但我没有表现出来，这时候我要给他勇气，要让他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和决心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切伤害。

回去的路上、他终于抱住我流泪了，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他说自己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老了老了儿子要这么对待他，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他们夫妻俩把最好的都给了他，没想到晚年却是这样度过。

他的泪水通过他的脸流在我的脸上，很冷、如同三尺寒冰，但我将他抱得很紧，生怕他感觉不到安全感。

“喧箫、你说爷爷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这把年纪要经历这些磨难，是不是爷爷的命也差不多了？”

“谁说的、你现在不是还有我吗。虽然我比不上桐强、毕竟你跟他有这么多年的夫子关系，从小养到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是真的要保护你，我不清楚在你老人家的心里有没有留下一个狭小的位置给我，但那些无关紧要，我只需要你每天有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爷爷、请把我当成你最亲的家人，行不行？”

“爷爷愿意、爷爷真的愿意。”

我将他的眼泪轻轻擦去，没想到擦到一半他不好意思了，赶紧转过身自己擦了。

“没想到老头子让你这小孩子看笑话了，有失体统。”

“哈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你老听了过后不要惊讶。”

“什么秘密？”没想到他也对秘密感兴趣，一副想要立马知道的样子，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那个老秃头在外面有私生子，这件事你老人家不知道吧？”

“哪个老秃头？我不认识吧。”

“就是我房东啊、他跟一个理发店的女人生了气小孩，还在都八岁了。”

“这事你听谁说的？不会是建~~~”后面个华字他还没说出来，对我指责了一顿。“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给人取外号。再说建华那孩子的事我也知道，就在去年他对我说了，只是苦了小孩，母亲做那种事又拿不出台面，唉！”

“这老秃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他不怕你说出去吗？”

“唉、刚刚不时说了不许乱取外号吗，又忘了？”

“好、以后我不在你老面前说叫他老秃头。”

他以长辈的口吻教训到，“在哪都不许说，不能没大没小。”

“好好好、你老人家说的任何话我都听。话说回来、我房东他老婆知道这事吗？”

“那个女人肯定不清楚这个事，不然他们家不得闹个鸡飞狗跳。喧箫、这事你一定听爷爷的话、不可以拿出去到处讲，知道吗？”

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真的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孙那样，眼神不能欺骗我。

“我不会拿出去说、你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那可是要杀头的、嘻嘻嘻！”我冲他扮着鬼脸，看我这样他有些忍俊不禁。其实他笑起来真的和蔼可亲，也许他自己不清楚他笑起来是多么有魅力。

将他送回家、我怕那个人今晚会回来，所以我留了下来，刚开始他怕打扰我休息，我说反正明天不上班，而且我睡眠很好的，叫都叫不醒。最后他才答应我陪他，不过我已然选择睡客厅沙发，虽然他坚持不肯、可我死活躺在那里不动，气的他吹胡子瞪眼。

“你不是一直说要听爷爷的话吗，怎么现在不听了？”

“我第一次睡别人的床真的不习惯，先让我习惯你家的沙发，然后再去习惯你的床，那样才能睡安稳。”

“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胡说。”他老人家嘴巴嘟着、我知道他在对我的行为严重抗议，可抗议不管用。

“爷爷我没骗你、有一次我去我外公家、那是唯一一次在他家睡，睡到半夜我就在地上拿个席子躺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外公还以为我丢了，你说搞不搞笑。”

“真有这事？”他将信将疑看着我，眼神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