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三部曲 之 乡村情史 - 第八章 扶贫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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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边走边问:“马师傅,今天还做生意不?和赵村长拉扯什么?”
“做,做。”光进一边忙着答道,一边准备送这位壮汉子出门。回头一看,是他媳妇的表叔张镇长。便说:“表叔啊,您来了。”又看了看他的头“这头是该理一理了。”

赵立德也认出了镇长忙打招呼:“这么巧啊,镇长也来剃头,镇长好、镇长好。”
张镇长也认出赵立德:“是赵村长啊。我还说呢,明天镇上要开个会,已经安排人去通知各村了。”
“是吗?什么会啊?”
“县里准备拔点扶贫资金……”
听到这,赵村长眼睛都大了。县里的扶贫资金不多,各乡镇不是每年都能摊到,到了镇上,各村能得多少就更说不准了,能不能争取到,一要看谁会哭穷,二也要看和镇领导的关系。
赵立德是个干实事的,要当着众人哭穷,也做不来。平时,他不喜欢走动,和镇领导的关系也很一般。这回赶巧,他还是想努把力。

镇长坐到了转椅上,光进已经给他围上了斗篷。
“老领导,这回的扶贫资金……我们村有希望吗?”赵立德试探着问。
“你们村啊……”镇长若有所思。“你们东沟村的情况还算中等,分不分得到,一要看上面的钱有多少,还要看其他村的情况。”
赵立德心里凉了半截,急着说:“老领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村虽然田多一点,可今年开春,雨水多,我们那灾情最重啊!好些庄稼都被水冲走了,虽然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可损失是明摆着的啊!”
其实,镇长也很了解赵立德在村上的威望,东沟村,条件中下,可赵立德在那里,好多事都自己组织村民给解决了,这十多年还真不给镇上添麻。前些年都有心让到镇里来当他的副手。可他和哪个镇领导都走得不远不近,包括自己。
领导吗,不还是喜欢能力强,自己信得过又服从自己的人作帮手。现在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行了,毕竟赵村长的年龄不小了,也就在村长位置上多搞段时间了。再说,镇长自己也是过完今年就到点的人了。
镇长正想着什么。赵立德向镇长说了声:“去拿包烟。”便赶紧出门到对面杂货铺买了两包这镇上最贵的烟,进来一边往张镇长口袋塞一盒,又折开自己那盒,给镇长、光进一人递一支。然后又拿起打火机,给点上。

“我们赵村长,也讲客气了,这么好的烟,还一包包的送。”镇长说完,哈哈一笑。
赵立德被说得个大红脸。他自己也合计,确实,当村长这些年,从不跑啊送的,平时到镇政府,最多也是给领导开一支。比他年轻,比他资历短得多的村长早当上镇领导了,他自己从没这方面想法,觉得自己文凭低,当个村长自我感觉很滋润、很知足,也不想升官也发财。

“镇长啊,今年不同往年,可一定要帮我们村说说话。”赵立德几乎是哀求。他知道,镇长是老资格,在镇政府说话的分量很重。

光进这时插话了:“表叔,下午不忙吧?还准备回单位吗?”
“现在几点了?”镇长问。
“3点过一点。”光进看看墙上的钟回答道。
“不回单位了,直接回家。”
“那好,我一会好好给您按按头和肩。”光进知道自己表叔的习惯。他是半个月来剃一次头,五十多的人了,多少有些头痛,肩酸、腰酸的病。每次剃头,只要没什么急事,基本上就要让他做一个多小时的按摩。

赵立德村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走好,还是坐下来好。
光进冲赵立德使眼色说:“老哥,你先坐一下罗。”

隔一会又说:“表叔啊,赵老哥是我师傅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专门带了些山货给我,完事,我给您好好做几道菜,咱仨好好喝几杯。”

赵立德听出了光进的好意,便说,镇长等会找个饭铺喝几杯,我请客。
镇长说话了,“镇里的厨子,能有光进的手艺好?县城里好多厨子的手艺也比不过他。”
光进笑着有点得意,还是谦虚地说:“我可没什么手艺,您不是咱表叔吗,我知道您的味口罢了。”
又冲赵立德说:“表叔想休息一下,有话咱边吃边聊。要不,老哥上楼休息一下。”

赵立德见话都说到这了,便说:“我到外面转转,过会儿再回来。”

赵立德来到青石街,虽然是下午,街边的铺子还在营业,他买了些野味、蔬菜、本想买瓶贵的点的酒,可一数钱,发觉不够,赵立德一般上街要带个二百多,这在平时也足够了。可今天不一样,往光进塞了一百,买烟也花了20多,买得菜来,好酒就买不了了。再说这镇上外来的酒都不怎么的,干脆,在一个酒摊上买了几斤谷酒。
逛了个把小时,回到剃头铺时,见镇长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光进仍在他头部轻轻的揉捏着。

见赵立德拎着这些东西进屋,光进嗔怪地看他一眼,小声说,家里有菜。又示意他上楼休息一下。

赵立德这回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躺在了刚做过现实版春梦的床上。这会儿,他可不象刚才,怎么也睡不着了。头脑中闪现着中午了迷一般的情景,起初觉得有些别扭,可似梦非梦的亲吻时,觉得特别的刺激,不是和女人在一起的感觉,而是被扎产生的前所未有的快感。是那老弟脸上硬硬的胡子茬……还有最后抓住那物件的感觉,很真实,那东西也确实是难得的极比。以往,自己总以自己宝贝雄壮而自豪,没曾想,今天抓到的那一团,比自己的还粗壮威武。
可能男人本质上都会对拥有粗壮男性象征的雄物有一种神往。对有着硕大阳物的男人,潜在地会产生一种欣赏和爱慕。想着想着,赵立德觉得脑子很乱,自己的对象已经高高的矗立。他定了定神,还是想想怎么和镇长拉拉关系,把扶贫款的事搞定。
看得出来,今天也算遇到贵人了,剃头的哥们叫镇长表叔,好象不是客套(农村人有时客套,对长辈也喊表叔),似乎镇长也真的没把剃头匠当外人。也看出来,这剃头的老弟真心帮他,一直创造和镇长接近的机会。心想这事成了,还真得好好谢谢这位兄弟。

想着这事,脑子也点迷糊,也许是中午的酒劲没彻底过去,思来想去间也睡着了。
光进给镇长剃完胡子,做完按摩后,又给他掏了一阵耳朵。一般按摩时,因为力度的问题,许多人能睡着,但不会睡得太沉,掏耳朵却不一样,动作轻巧,耳勺在耳朵眼里转动带着麻痒,让人特别舒服,往往让人睡得很沉。镇长就在这轻巧的掏耳中,沉沉地睡去。
光进见状,把停业的牌子挂在门外,放还了窗帘。室内暗了下来。镇长来,光进一般都这样,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回到里屋厨房,把赵村长买来以及自家的蔬菜、摘好、清洗干净,把家里留着的腊狍子、野兔子、野鸡肉放在热水里煮着退退盐。然后把米淘洗了,加水放在火上。大至的准备工作就绪。他看看外屋的表叔,还在和周公亲热,发出阵阵鼾声。

又想着阁楼上的壮汉子,想着交待一下他和镇长的关系、喜好,好帮帮这壮汉子拿到扶贫款,便小心的爬着竹梯上来。

本没什么想法,可上得楼来,便发现眼前的是满园春色。
壮汉子把被子踢到了一地上,裤子的皮带和几个裤扣都解开着,就差把裤子褪到膝盖,浓浓的阴毛展露无疑,中间的阳物高高的矗立。
仲午时分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当时,他不知村长是半梦半醒。那会,他很兴奋,很激动,以为村长完全接受他,和他亲吻,让他吸粗大的对象,甚至还使劲的抓着了自己的……就在他兴奋得无以复加,而阳精外泄之时,村长的惊醒,以及之后的反应,让他心冰凉冰凉。
原来,村长只把他当成了女人。

又是春光无限,难以抗拒的诱惑。怎么办?光进举棋不定。
这回他不敢冒失,又不甘心。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从地上拾起薄被,轻轻盖在村长上身,稍挡着一点他的脸。看着村长没有反应。留着几乎全裸的下身仔细端详,用手轻轻的摸着那傲然挺立的阳物,本想就此打住,可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将舌头在上面轻舔了几下,又轻轻的含了几下龟头……然后把被子盖住。坐在床边,轻轻的摇了摇村长。

村长并没有睡得象中午那样。盖被子时,他已经有些清醒。后面的光进的动作,他已经感觉到,如果是往常,他至少会马上坐起。可因为中午自己的失态,又想着这伙计在镇长面前帮他周旋,就装个迷糊,不想让彼此难堪。

就是这样,光进的动作却让村长感到了意外的快感甚至在含龟头的那一刻,他还配合着往上送了送。幅度很小,光进当时也很紧张,这种小动作,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到。

村长见他摇自己,便假装醒过来,打着哈欠问:“几点了,镇长呢?”
“5点多了,我表叔在睡觉呢,我去准备饭菜,你下去坐伙,约莫他一会儿就醒了,你可以和他聊聊,等饭好了,就开餐。”
“太麻烦你了。”赵立德有些感激。
“麻烦什么,为老哥效劳,是我的荣幸。”光进说完,便起先下楼。

赵立德也跟着起床,整理了衣裤下楼。刚到前屋,见镇长揉着双眼,只叫舒服、舒服。
赵立德到跟前递了根烟,说:“领导休息好了?!”

赵立德不习惯和领导打交道,只能问些上面有什么好的政策什么的。
镇长其实挺欣赏赵立德,特别是这几年洪灾,赵立德冒死在洪水中救出了一个小孩,还有组织劳力,帮助重灾乡民恢复生产。
这些事,如果赶在抗洪期间宣传出去,绝对是有价值的正面新闻。事后挺长时间镇长才听说,有些觉得黄花菜凉了的感觉。
赵立德一是不爱张扬,二是他救的孩子的母亲,几年前,和他有过一腿;帮助的重灾乡民,有几个是男人外面打工,这女的则是他全方位帮扶的对象。
一点好,赵立德的确有情有意。从不上杆子用权势压别人。好些时候都是他帮助得对方都不好意思不献身。风流之中,女人不单是献身,其实也在享受。赵村长是能够让人得到享受的性伙伴。

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两个凉菜两个主菜上桌了,光进又从他那大酒瓶里倒出一斤多药酒。
镇长说:“这酒好,也不知道我这侄女婿在哪里找的方子,又去风湿,又强肾。”
光进便说“表叔,我一会给您装一瓶带回家慢慢喝。”
“不用了,外面喝了没够,还回家喝,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我从不动酒。酒伤身啊!”镇长推辞。
头一回和镇长单独喝酒,赵立德很恭敬地给镇长敬三杯。光进家的酒杯不小,都是八钱左右。赵立德敬镇长三杯,原只指望镇长意思意思,没想到镇长兴致很高,也连喝三杯,只是每杯没有赵立德那么满。

光进进来看到这情形,忙说,慢慢喝。不是我舍不得酒。这是药酒,不能喝太多、太急,对身体不好。还有好几个菜没上呢。

赵立德是习惯性见上级紧张。有了几杯酒下肚,思唯反而活跃起来。说着几句表忠心的、夸赞镇长的话后,不知不觉把这十多年当村长,特别是近几年村里受灾严重、劳动力流失严重,交通不便山里的土特产烂在地里……这种种苦水全都往外倒。
也说起了早些年,还有些想进步,想发展的想法,可觉得哪个镇领导也不待见。眼瞅着比他小得多的村干部到镇上,到县里发展。自己在村里威望高,可就是没得希望。转而又说,这几年没想法了,人也四十好几奔五的人的。守着村里到老就得了。
再又说到了扶贫款的问题。
镇长说:“立德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不会和上面打交道。今天你不说这些,我一直觉得你们村还挺好呢,这年头,有两句话要记着。”
“哪两句。”
“一句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镇长说。“就是啊,你得会说,会哭穷,不能闷着干,还得让外面、上面知道你做了什么,有哪些成绩。这对我们、对县里、市里领导来说,就叫政绩。条件不好,人精神,有政绩,一来上面知道你的需求,二来也愿意给你支持。”
赵立德听着只点头。
“就说你们村吧。今年那么大灾,你救人还差点丢了命,这事怎么就不向上面报。你们自己动手把灾后的工作处理好了,怎么就不说。我还是前几天听你们村二牛说起这些。这次到县里开会,我也把这事和县长说了。县长也埋怨,说这么好的典型事迹不宣传,太可惜了。因为这事,县里才答应多拨些扶贫款、救灾款。水灾都过去两月了,现在去宣传,可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赵立德有点醒悟。“那还有一句呢?”
镇长答道:“有奶便是娘。”
“这话怎么说?”赵立德不解。
“你说娘对儿子好不?”
“好啊!”
“小时候,娘能给啥?”
“奶啊!”
“不是娘,能给你奶吃吗?”
“难,说说好话兴许能。”
“是啊!你说你早些年想进步,谁能帮上你?”
“镇领导啊!”
“那怎么就没帮呢?”
“我……我不太会和领导打……打交道。”
镇长说:“你要领导给你‘奶’,你又不和我这些老家伙联系,怎么给你‘奶’吃啊?”
赵立德恍然大悟。
“立德了,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你也四十七八了,当时,我还真想物色一个能干人,给我打打下手,当时你也是考查对象,不过吧,看你万事不求人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啥想法,后来选中的西岭村的王文祥,听说还是你小舅子吧,他就比较精明,把他调到镇里没几年,县里就看中了。这不听说他前几年本来还可以再进一步,人家和一个有些背景的生意人一起开公司、做生意,挣大钱,不在仕途上玩了。”

赵立德听在耳里,心里很时忐忑。镇长从来没这样和自己说这么多交心的话。今天可是传授真经啊!
光进把最后一道菜送上桌。也端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说:“菜不少,都是老哥买的,只是我手艺不行,没吃好就怪我啊!”

镇长说:“我侄女婿真是一把巧手。头剃得好,菜做得好。每个月都少不了在这吃个几顿。有时侄女来了,还另算。辛苦了。”
“表叔看得起,我是巴不得您多来,先敬您一杯。”光进说着举起酒杯和镇长一碰,一饮而尽。
镇长喝了一半又说:“光进刚才给我剃头时,说你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帮过他不少,要我怎么也得帮这个忙。”

赵立德的眼光和光进对视了一下,光进则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赵立德也晃然明白,镇长为何一下子能和自己说那么多肺腹之言。想到这也跟着说“光进老弟为人纯朴,咱俩相交,也真是有缘……”
这话一说,光进的脸微微泛红。也和着说:“是啊、是啊!”

推杯换盏,不觉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三个人,一斤七八两酒一扫光,光进称自己酒量差,喝得少不少,也就不到4两。

散席时,镇长有些醉意,而赵立德因中午也喝了那么多,晚上又比中午更胜,醉意更浓。

镇长要走,光进扶着镇长准备送送,赵立德也强压着醉意起身一定要送镇长回家。
东山镇不大,青石街走到头就走完。镇长住在青石街的另一头。仨人便都出门,往镇长家方向走去。

雨过天晴的夜晚,满天星光,青石街已经没有人行走动。周边是一遍宁静,只有远处传来一阵阵蛙声。三个醉意浓浓的男人,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走在青石街街道。光进在中央,一手扶着一个十分吃力。好在只有不足1里路。当把镇长送到家门口时,尽管夜空下凉风习习,光进仍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