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益州州府,许家军在短短三日内便从平陵都城赶到益州,接到了许常山。许常山在许家军的接应下离开益州,临走前,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这高围的城墙,知府尹万里亲自送自己到城门下。
“尹知府留步。”许常山冷哼一声。
尹万里打了一个哆嗦,恭声道:“是,许老将军一路顺风。”
许常山头也不回离开益州,这一行,令他对这尹知府有了看法,但愿日后益州无恙便好。
平陵都城,朝堂之上,南境宛城的捷报已经到了国君皇甫轲手里。
“禀陛下,宛城一战,许老将军一人守一城,方才保南境无恙。”朝堂之下,一人俯首进言。
“老师威风不减当年,何时回来?” 皇甫轲淡淡一笑。
皇甫轲三十五岁继承一国之主,现年四十岁,正值鼎盛之年。而许常山曾任平国大将军,也是皇甫轲的老师。
“禀陛下,许老将军明日便可抵达都城。”
皇甫轲点了点头,他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许老将军,倒是有几分想念,很是期待明日许常山的归来。
翌日,当许常山回到平陵都城时,却没直接进宫,而是先回到许家府邸,好好休整一番。长时间的赶路让许常山陷入了疲态,他回到家经过沐浴更衣,一番歇息之后,才在日落时分进宫。
没有大张旗鼓进宫邀功,这是许常山向来的办事风格,低调而沉稳。
“老臣许常山参见陛下。”许常山来到国君书房,单膝跪下。
“老师,快快请起。”皇甫轲听到许常山熟悉的声音,心生欢喜,第一时间扶起许常山。
许常山起身看向皇甫轲,多日不见,他发现曾经那个顽劣的太子,如今也变得沉稳了,毕竟也四十岁了,又是一国之君。
“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低调,从容。”皇甫轲握着许常山的手,如今见到许常山心里,心中格外踏实。
“老了。”许常山低声应道,他如今心境大不相同。
皇甫轲往书房里走去,带着许常山来到书房的最里间。
“老师,听说你这次受伤了。”皇甫轲拿出一瓶瓶丹药,皆是五品丹药,甚至有一瓶是极其罕见的六品丹药。
许常山看着这宝贵的丹药,眼里流露出遗憾之色,可惜,终究还是晚了。
“老臣用不着,陛下留着便是。”许常山说道,他知道如今皇埔轲已是五品中将,这些丹药对于皇甫轲不管现在还是以后都有着很大的用处。
“要不,朕为老师看看伤势。”皇埔轲抬起头看向许常山。
“不用……”许常山吓了一跳。
皇甫轲笑了笑,脸上是自信的笑容,他从小就喜欢跟着许常山,只是有时许常山带兵打仗,一离开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但这样的分分离离,反而令皇甫轲对许常山愈加产生依赖。
“老师,那先用膳,今晚定要不醉不归。”皇甫轲今天见到许常山跪在自己面前,其实心里很激动,甚至有些兴奋。
要知道,五年前皇甫轲即位时,许常山恰好卸下大将军一职,新君即位,而许常山作为老臣却选择了隐退,那时皇甫轲曾失望过很长一段时间。原本皇甫轲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会慢慢忘却曾经那个威严的身影,但殊不知,有些记忆,时间越久,却越是深刻。
“是。”许常山应道,他不好再拒绝。
当天晚上,凉风习习,皇埔轲屏退左右,单独在凉亭里跟许常山把酒言欢。许常山却是心事重重,他知道如今北境战事吃紧,但一国之君却如同未曾有战事一般,在亭里谈笑饮酒,略显轻浮。
“老师有心事?”皇甫轲先开口问道。
“北境战事,陛下知道多少?”许常山反问道,一脸严肃之色。
皇甫轲缓缓把酒放下,许常山这严肃的神情,皇甫轲再熟悉不过。皇甫轲年少时,最怕许常山这样威严的神色,许常山眉宇之间,真的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曾经令皇甫轲十分畏惧。而正是许常山的严厉,才成就了皇甫轲,帮助皇甫轲成功继承帝位。
不过,如今的皇甫轲已不是当年的皇甫轲,曾经的他畏惧许常山,但如今的他已是堂堂一国之君,面对曾经的老师、功勋无数的老将军,他想到更多的是征服。
“北境无恙,老师尽管放心,青轲军已前往支援,数日便可抵达。”皇甫轲淡淡说道,他其实极具手段。
青轲军是皇甫轲即位后一手创立的,是从各个家族中抽调青年才俊组成的年轻军团。许家军作为老牌军团,最大的荣誉是无数功勋;而青轲军作为新生军团,没有功勋,却有一腔热血,浑身是胆,所以往往能出奇制胜。
“陛下心里有数便好。”许常山点了点头,这才喝了一杯酒,他知道皇甫轲从小便显露出聪慧,但只担心皇甫轲没把智慧用在治国上。
皇甫轲笑了笑,脸上依旧是自信的笑容,他拿着酒来到许常山身边,俯下身子在许常山耳边说道:“老师,今晚便留下,我给你看看伤势。”
“胡闹……”许常山脸色一冷,但突然间意识到皇甫轲如今的身份。
皇甫轲并没有阻止许常山说话,他反而十分从容喝着酒,看着方寸大乱的许常山,脸上笑容依旧。
许常山整个人愣住了,他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此时心中突然一紧,想起了近几年来宫里流传的言语,一国之君好男色,后宫粉黛无颜色。
这该如何是好?
许常山心乱如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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