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父子情 - 第五章 祭奠亡灵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小宝入师门第三年的清明前夕，小宝心在蠢蠢欲动，盘算着要回故
里给亡父上坟祭奠，也可和自己朝思暮想娘亲会面，夜晚还能与喜爱自己的陈爷爷相拥而眠，激
动的心情难以掩饰。小宝把师父平日里给的自己省吃俭用积蓄起来的钱，买好二包干点心，准备
回家孝敬陈爷爷、和娘亲。
小宝的举动，师父李金生看在眼里，疼在心，李金生非常清楚这点钱，是小宝硬从嘴里扣下
来的，李金生让小宝外出送货，估计他赶不及回来吃饭，就给些小钱让其买点心充饥，可小宝每
次饿着肚子硬省下来，李金生一再告诫小宝，不能这样，会得胃病。小宝总说；没事，一笑了之。
李金生感叹；这孩子真孝顺，心目中只有长辈，唯独没自己.....。
当晚师徒俩刚躺下，李金生多了几声干咳，小宝一边替师父拍背心，一边担心问；师父感觉
怎样，身体不行的话，我明天不回，留下陪伴、伺候您，改天再去好了。
李金生翻转身来搂着小宝说；不用担心，师父就一点咳嗽，不碍事。按习俗，过世的亲人，
三年内必须正清明祭奠，你明天回去给你父亲祭奠是大事，我身边有儿女，放心走吧！
小宝用手轻轻的在师父胸前心口抚摸、搓柔，心有余悸的说；师父您一定要保重哦！不然我
即使回去了，心难安呐！
李金生搂着小宝头亲吻，小宝安详地躺在师父怀里......。
清晨小宝起来伺候师父洗漱后，与师父一起吃完早点，小宝向师父告辞，师父把小宝拽回房
间和往常一样再三叮嘱；小宝，回家来回七八十里路不要赶时间，那样太累，在乡下住一宿，这
样安全些，替师父向你陈爷爷问好，叫他保重身体，拿出准备好几包干点心、干果、补品.....，
这几包给陈爷爷。这一包给你路上充饥，你不能不吃奥！
师父吩咐小宝牢记心间心想；师父想得细致周到，年年如此，对自己真是关怀备至，感动的
热泪盈眶，热血沸腾，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心田，他扑向师父，师徒紧紧拥抱，没爹的孩子得
到师父关爱，格外感激涕零。小宝关切的说；师父您这两天咳嗽多，多躺躺休息，药别忘了喝，
注意冷热，出门加件衣服，千万要保重啊！
师父抚摸着小宝头说；放心走吧！目送小宝出门.....。
小宝离开城，走在乡间小道上，心情别说有多高兴，象久关笼子小鸟放飞一样，飞向“蓝天”
口里哼着江南小调一路又蹦又跳，穿梭在麦苗儿青青、菜花儿黄，初春绚丽多彩的广阔原野里，
走过弯弯曲曲、清澈见底小河上的座座小石桥，路过池塘坐下歇歇脚，就捡两片碎瓦片玩削水片，
真是开心自在。过后，继续赶路，偶尔口渴了，经农家小茅草屋时，向大伯、大娘讨口水喝后又
马不停蹄的前行，归心似箭，小宝无心欣赏春光明媚的田园美景，边走心里想着，陈爷爷身体可
好、头发、眉毛、胡子可能更白了？见到娘亲有千言万语，该先说啥?亲爹墓上要添些土整固，拔
掉些杂草。不知不觉太阳爬上头顶，已是晌午时分，小宝老远就望见了一片青翠竹林旁陈爷爷的
房子，心情异常激动，加快了脚下步伐.....。
陈老爷爷今天和往年一样在家门口进进出出忙碌着守望小宝。小宝见到陈爷爷飞奔过去扑向
爷爷怀里，爷爷侽身体阿好，平日只能梦里依稀看见侽，想煞侽！久别重逢，一老一小激情相拥
相抱，喜极而泣。小宝偎依在陈爷爷怀里。
陈爷爷拍着小宝肩膀说；唷！小赤佬个子窜得真快，都快和我一般高啦！声腔也变了，嘴唇
上下依稀可见多了几根稀疏的毛，哎！身体单薄些，嗯！仪表堂堂是个漂亮小伙。爷爷亲吻了小
宝，爷爷眉开眼笑的拉着小宝进屋，帮小宝缷下肩上沉甸甸的包袱，心疼说；走几十里地背嘠重
的东西啊！
小宝说；这些全是师父给您老的。
这金生，也真是得，看把伲小宝压坏了。
不重，爷爷这一包是我给您的，不成敬意。
哎！你还是个小徒弟，又不挣钱，不用这些，能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心里开心煞哈哈....。
告诉爷爷，金生有没有欺负你吧！他敢对你不好，我饶不了他。
爷爷,师父对我可好啦！我和他同床睡，他把我当小儿子看待。
小宝，饿了吧！来、来、来，咱爷孙俩吃饭吧，时间不早啦！
小宝问；爷爷，我娘今年没来？
陈爷爷说；你娘昨天就来啦！
小宝脸立马晴转阴，哭丧着脸带哭腔说；娘为啥不等我来，就走了。小宝感到十分沮丧。
陈爷爷说；你娘也是没办法呀！上海到这儿百十里路，一个女人凭三寸金莲，都难那啊！本
来要等你，今天村子里有去上海的便船，她赶早上完坟，搭便船先走啦！喏！你娘带给你的东西。
小宝从陈爷爷手中接过包袱，慢慢解开，小宝揪心的难受，心想自己朝盼夜盼，盼星星、盼
月亮，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了三百六十五天，渴望能见亲娘，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亲娘倾诉，
没想到美好愿望顷刻变成美丽的肥皂泡沫，烟消云散，小宝失望的摇摇头，直感觉鼻子发酸，泪
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打开包袱，见到娘一针针一线线亲自给他缝制的一套洋布中式衣裤，一双布
鞋时，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似断了线的珍珠.....。
爷孙俩坐在长櫈，陈爷爷一手搂着小宝肩，一手替小宝抹去脸上的二行泪。小宝偎依在爷爷
怀里，一只手搁在爷爷大腿上，陈爷爷的大手心压在小宝手背上摩挲着，小宝才感觉到久违亲情
温暖心间。
陈爷爷同去年一样精心准备了饭菜，去年娘俩和陈爷爷有说有笑，话语滔滔不绝，今天小宝
有些木纳、食欲不振，小宝为了不让陈爷爷难受，强颜欢笑的吃饭，和陈爷爷说话，也是机械式
的问答，爷爷知道小宝心里难受，不见怪，毕竟是孩子，想娘是孩子天性....。饭后小宝迫不及
待要去上坟，在爷爷陪同下，带上祭奠物品和铲子去墓地。小宝供上祭品，双膝跪地三磕头，面
对亡灵，丧父进城学艺期间师娘那尖酸刻薄、刁难的历历心酸往事涌上心头，声泪俱下，爹，您
为啥撇下孩儿走得那么早，没了您，家也没了，孩儿孤身在外，如今想见亲娘也好难啊！爹！我
想您！我在梦里也想您啊......小宝悲悲戚戚，如泣如诉，催人泪下的心酸话，让一旁陈老爹也
泪如雨下，止不住往下淌....。小宝擦干泪水，把小杯里酒，撒在墓碑前，沿坟墓转一圈，拔去
些野杂草，用铲子一铲一铲往坟墓上添些新土,使劲用铲背拍结实。然后恭敬的站在墓碑说；爹，
明年孩儿再来看您，陪您说话.....。
祭奠结束小宝走到自己原来家，尽管它已经易主，小宝还是留恋瞧一眼，陈爷爷挽着小宝边
走边说；小宝，今晚和去年一样，咱爷孙睡一床好吧！小宝歉意的说；爷爷我很喜欢您，很想和
您睡，和您睡我很开心，我把您当亲爷爷。可是师父这几天老咳嗽，身体不适，我想赶回去伺候
他。爷爷您气色不错，身子骨硬朗，明年我再来看您，一定陪您睡。陈爷爷欣喜的感觉到小宝越
来越懂事，心疼又关心的说；小宝你一天来回走这么多路，太累了，你正在发育，别影响长身体。
爷爷好说歹说，小宝坚持回城。爷爷让小宝先进家喝口水休息片刻，小宝说；太阳西斜了早点走
好，晚走就得摸黑进城，陈爷爷无可奈何，赶紧弄些点心让小宝吃饱肚子再走，陈爷爷又把儿女
孝敬自己的清明团子、年糕让小宝稍给义弟李金生，分了些小宝路上充饥。爷爷怕小宝走夜路不
安全，千叮万嘱，送小宝到村头，分别时拍着小宝肩膀关照；路上当心点噢！小宝紧紧拥抱了陈
爷爷和爷爷依依惜别，转身脚下生风，轻车熟路，一溜烟消失在田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