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忙乎完了刚坐下喘了口气儿喝了口茶,门外老管家又在传话说海爷又来了。
“让他直接过来吧。”
五爷放下手里的茶盏,把身子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微微闭起了眼睛。
海爷来得很快,迈进屋里时雄壮的身子带起了一股风,一阵浓淡适中的男人味夹杂着海爷腰间荷包里的玉兰香,混在一起翩跹着朝五爷迎面飞了过来。五爷的鼻翼微微抽了一下,扑蝴蝶一样捕了捕,心里挺喜欢。
五爷挑着眼角微微斜瞄了海爷一眼,优雅斯文地慢慢端起茶盅,伸出两根指头拈着盅盖半掀起来,低头轻轻吹了吹,细细地呷了一口清茶,把一张精致的侧脸和红润的嘴唇选好角度亮给海爷看。
“老五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啥好东西。”
海爷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五爷费尽心思摆出来的姿态,满面笑容地一个大跨步就冲到了五爷面前。
五爷耸了耸眉心尖儿,有点无奈。你既然喜欢这种糙汉子类型的就要接受他们的粗枝大叶和不拘小节,接受他们没有那颗善解人意的七窍玲珑心。有得就要有舍,就好像你爱吃棒子面就别嫌牙碜,爱吃炒黄豆就别怕放屁响。
海爷特兴奋特热心地站在五爷面前展开了一幅画卷。
五爷端着茶打起精神仔细一瞧,结果就这么随便一瞧他立刻被惊艳到了。
这是一幅水彩画,用墨极淡,像是有一层晚秋的薄雾笼在画纸上,或者说是画师匠心独具地把画作在了一层薄雾上。
画的右上角横着逸出了几枝遒劲的寒梅,梅枝用墨精简又清淡,笔笔勾画却又力道十足,笔笔都存着劲透纸背的意思。梅枝上的花大都是含苞未放,有的甚至只是一个淡淡的红点。真正怒放的只有恰好的五朵。五爷牵着嘴角微笑了一下,觉得海爷这心思下的也算细致了。
更吸引五爷的是梅枝下站着的那个人,月白的一袭长衫,有风无形吹来,衣袂飞扬,发带凌空,整个人就像是飘在风中,随时会从画面里飞出去一样。而且那个人的眉目神情活脱脱就是五爷他自己。
画上没有任何落款和题字,大片大片的留白干净的就像是被无瑕的新雪一尘不染地满铺着。
“喜欢不?”
海爷仔细打量着五爷脸上的神情小心地问。
五爷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海爷嘿嘿就乐了。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你啥都不缺,想讨你欢心也真是不容易呢。”
海爷小心地把画一点点仔细卷起来说道。
“让你费心了。”
五爷放下手里的茶盅很认真地说。
海爷把画卷远远地稳妥放好,然后极速地转回来,迅猛地扑上去把五爷死死地压在了太师椅上。
木塔在木老爷子的屋里孜孜不倦地翻了一个下午,连地上铺的青砖都撬起来翻了个底儿朝天,一大叠银票还真被他翻了出来,夹在银票里的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小畜生亲启”几个大字。
木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撕开信封取出信件看了看,看完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面无表情地把银票在怀里揣好,点了把火,把信烧了。
烧完木塔咕咚就摔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有必要么?”
木塔躺在地上有些无奈地嘀咕着。
他觉着小腹一抽一抽疼得厉害。
过了好半天木塔才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推门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五爷正送海爷从屋里出来,海爷在五爷脸上亲了一口,手上又不干净地在五爷的绸裤上捏了一把,然后才哈哈大笑着转身大步离开了。
木塔立刻转身又回了屋里。
五爷转过身来时正好看见了木老爷子那屋正在被关上的半个门扉,五爷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裂了。
裂完之后五爷又一块块把表情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吃我还能不让我把自己送给别人吃啊?
你不让我吃还能不许我吃别人啊?
五爷在心里较劲地想着。
想来想去五爷最怕的还是木塔既不吃五爷也不让五爷吃他,而且还对五爷吃别人和被别人吃表现得漠不关心一点也不在乎。
五爷自寻烦恼地站在院子犯了会抽,最后给了自己一嘴巴,吩咐老管家晚饭多炒几个素菜少放点盐,木塔的口味现在变得很清淡了,别咸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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