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梅家大院儿里保镖和下人并不少，都是些精壮的汉子。挑人的时候五爷都是可着自己喜欢的来，看着那些穿着劲装的彪形大汉在院子里威武地走来走去五爷觉着特养眼提神。但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条古训五爷贯彻的很好，他从来不和那些汉子们走得太近，也不和他们打成一片。在他们面前五爷总是横眉冷目趾高气昂，把当爷的劲头扮的有板有眼架势十足。
院子里丫鬟和老妈子也有那么几位，五爷不太喜欢和女人打交道，贴身伺候的事儿一般都习惯让从小照顾他到大的老管家来。
五爷刚把在自己房里摆饭的事儿朝老管家吩咐下去，木塔就站起身对老管家说：
“饭菜还是我去取吧。”
“那木爷你就受累了。”
老管家笑咪咪地摸着胡子说。
“您看您老这不是要折煞我么？叫什么木爷，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叫我木塔就行。”
木塔扶着老管家的胳膊往外走着说。
“那可不成，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乱，乱了就要出事情。”
老管家拍拍木塔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不就是个称呼么，能出啥大事儿？”
木塔扶着老管家越走越远，说话的声音也消下去变得模糊起来。
五爷半歪在自己的床上，觉得有些心满意足。
吃饭的时候，五爷在木塔对过坐着，俩眼不停地瞄着木塔刚被自己亲过的那两片红嘴唇，表面上五爷端的四平八稳不显山不漏水，可心里却一直在偷偷傻乐。边在心里偷乐五爷还一边在心里用大嘴巴子抽自己，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不就亲了一口么，犯得着乐成这样么？可是他管不住自己那颗活蹦乱跳鲜花怒放的心，于是只好一边继续在心里用大嘴巴子抽自己一边在心里继续傻乐。
一顿饭吃下来，五爷觉着自己都快把自己个儿折腾疯了。
木塔一直表现的若无其事很坦然，就连五爷给他的伤处上药木塔也没推拒。
五爷现在其实有点摸不透木塔，觉得木塔有点太过城府太会藏心事了。和当年的木塔差太多了。
当年的那个木塔从来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也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
五爷还记得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木塔因为对五爷不够尊重被他爹木老爷子捆起来暴打一顿之后，当天夜里就喝的醉醺醺地把五爷强要了
五爷在木塔的身下带着些许的恐惧，万分的迷惑不解，以及刻骨铭心的疼痛和快感，稀里糊涂地丢掉自己前面和后面的两个第一次。
但就是这感受复杂的第一次造就了五爷对木塔超越兄弟情感的迷恋，造就了现在的五爷。
往事有些不堪回首，五爷觉着现在的木塔也挺好，他对夺取他第一次的那个木塔到现在还是有些怕和不能理解。他也从来没问过木塔，为什么会想起来要对自己做那种事？他怕木塔会尴尬，也怕知道那个原因是多么的阴暗和龌蹉。五爷从来都是个惜福的人，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晚上同床共枕的时候五爷没再骚扰木塔，他觉着自己不能老是表现的太猴急，要循序渐进把握好尺度，要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五爷第二天醒得早了，木塔还在熟睡，薄薄的晨光透过窗子笼在木塔短短的头发上，五爷有些痴痴的看着，他喜欢木塔的短发和刀切一样的长鬓角，五爷心里毛茸茸地就想到了岩石上清新的苔藓，但是应该比苔藓更干爽洁净，或者，更像阳光下的细草坪，里面藏满了阳光味儿。
五爷看得心痒痒忍不住伸手就摸上了木塔的脑袋，因为心里带着爱意，手上的动作就放得比风还要轻还要温柔。木塔却还是警觉地醒了，他感觉到了五爷的手掌，扭头望了五爷一眼，带着惺忪睡意的脸上浮起一个在五爷看来好看到极点的笑容。
五爷的魂魄立刻被这个笑容打了个七零八落，他意乱情迷的就把手顺着木塔的脖颈滑了下去，滑进了木塔的睡衣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木塔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望着五爷，五爷在木塔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暗示或者反感的讯息。
“天亮了——该起来练功了。”
后来木塔立刻假意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穿鞋下地走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五爷真想拦腰一把抱住木塔把他压回到床上狠狠蹂躏或者暴打一顿。
但最后五爷只是翻了个身，然后把木塔的枕头抱进怀里在床上滚了几滚。
“早点不跑开，害死我了……”
五爷用腿夹紧枕头用带着颤音的腔调牢骚抱怨着。
其实五爷早已习惯了木塔这样的逃离，就在十五年前木塔已经上演过无数次这种逃离了。
五爷从来没因为十五年前那晚的失身恨过埋怨过木塔，让五爷怨恨的只是第二天早上木塔醒来时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当五爷早上醒来忍着后面火燎燎的疼痛敲木塔的脑袋时，木塔一脸茫然地挠着脑袋问：“你为啥打我？”
尽管五爷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木塔听完瞪着充满恐惧的眼睛打死都不信自己做了那种事，直到五爷给他看了被子上床单上那些血迹和污渍，木塔才悔恨地抱着脑袋缩起了身子。
“哥，没事，我不会对别人讲的。”
五爷天真地眨着眼睛有些稚气地说。
木塔苦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五爷的脑袋。
原本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木塔之后对五爷也是加倍的服帖加倍的好，但是五爷在后面的伤口愈合之后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晚的情景，总是会被这种回想弄得浑身春意盎然。
于是在一个夜晚，两个人在床上躺下来之后，五爷忽然把手伸了过去。
木塔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他想了一想说：“五子，明天哥给你找个女人吧。”
“哦……”
五爷拉着微颤的嗓音应了一声，继续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木塔，声音柔软的像只撒娇的小白猫。
木塔看着五爷通红的小脸儿，木塔的喉结动了一下，挪开了目光。
“这个臭小子。”
木塔低声咕哝着跳起来逃走了。
从那以后木塔就开始躲着五爷了，直到他消逝也再没给过五爷任何机会，甚至答应过的女人也没给五爷找来。
五爷等满身春意消退之后才扔开枕头爬了起来。梳洗过后他对刚打完拳的木塔说：
“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出来吃饭。吃完饭我带你认认咱家的铺子转转咱家的码头，以后那些东西也都有你的一份儿。”
木塔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从五爷眼前轻轻走过去，进屋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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