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认识孔锵老师越久，心里的爱慕之情就越发不能收拾。老师对于我的照顾，也并没有因为我的长大而渐渐减少，反而愈来愈细微和贴心。记得有一次，表姐结婚，孔锵老师也应邀出席喜筵。还记得那天他穿了一件浅橙色的长袖衬衫，和一件烫得笔直的黑色西裤。贴身和合适的衣服，把他玲珑凹凸的身材展露无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打扮，还记得当时的我，望得眼睛也傻了，直到他走过来，和我笑笑：［天琴，等会和老师一起坐，好不好？］我喜极：［一定一定。］说完，他就走到台上的大钢琴前，奏了曲《结婚进行曲》。
灯光暗了下来，一对新人踏着红地毯慢步走了进来。全部人的眼光都被表姐和表姐夫的光芒吸引住了，但是我的一双眼睛，依然盯着台上坐在大钢琴前我越看越喜欢的男人。他一抬头，看到我，眯上眼睛，露出他可爱的小虎牙，对着我笑了起来。世界停顿了，我的心也停止了跳动。在那一刹间，我忽然觉得如果有那么一天，走上红地毯的是我和孔锵老师，那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一件事。我痴痴地看着他，此刻，我确确定定地告诉自己，我爱上孔锵老师了。
曲毕，一对新人也入席了。灯光再次亮了起来，我这才转过神来。我特意在身边留了一个空位，看到他走过来，我忙招招手。就在这时候，吕清一个屁股坐了下来，坐在我留给孔锵老师的位子上。我一愣，傻了。吕清和我是邻居，年纪比我大一岁，但是全部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粘着我，说什么喜欢我之类的话。当然，孔锵老师也知道，而且还常常拿这个话题来和我开玩笑。吕清一坐下来，就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亲热地献殷勤。
我呆了，完全不懂如何反应。我看到老师眼里的不高兴，铁黑着脸到另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倒了一杯啤酒就喝。我慌了，急忙盘开吕清的毛手毛脚，走到孔老师的桌子前，硬生生地挪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他看着我，皱着眉头：［怎么跑过来？这里的人满了。］我向孔锵老师使个眼色：［我不要和他坐。］［那其他桌子还有位子，犯不着来这里挤。］我嘟嘟嘴：［我要和老师你坐。］他的眉头稍展：［我看你刚才还拉椅子给吕清坐呢。］我急了起来：［冤枉啊，大人。我是拉给老师你的。］他斜视着我：［是吗？］我忙点头。我夹了他最喜欢的鸡翅膀，送到他的碗里：［对不起。］他眉头一展，微微笑道：［好吧，看在这个鸡翅膀份上，我相信你。］我嘻嘻而笑，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十一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果然有点挤逼。我把脚贴着孔锵老师的脚，暗暗窃喜。他的腿很温暖，我可以感觉到从他腿传过来的热。筵开了，一道道美肴被送到桌上，飨了这班馋客。可能是坐在冷气口下，慢慢地我冷得手指都冰了。我把手放到桌子下，取暖。孔锵老师看到了，忽然一把捉着我的手，关心地问道：［冷啊？］我吓了一跳，结巴地道：［嗯，有点。］他左手在桌子下捉着我的右手，轻轻揉了起来：［怎样？有热点了没？］我羞涩地任他捉着，点点头。由于我是左撇子，右手就任孔老师捉着，左手提起筷子，径自吃了起来。他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一直捉着我的手，直到筵终人散。
那一晚，我失眠了一整晚。二十出头的我，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别的同学都双双对对，淋浴爱河了。可是，那个晚上我才第一次感觉到，心如鹿撞的感觉。
可是半年后，我就收到大学的录取信，告诉我成功地进入国内著名的大学修音乐。别无选择，我离乡背井去到陌生的城市，继续我的学业。对孔锵老师的爱慕，只好强制藏在心里，不敢有丝毫的越轨。
还记得到大学报到的那一天，是孔老师和妈妈两个人，帮我提着两大箱的行李，穿梭在校园里。我忙着登记入学，排队。好不容易一切的手续终算完成了，孔锵老师已经汗流浃背了，毕竟胖的人经不起奔波。我趁着妈妈不留意，偷偷地拿出手帕，帮老师抹去脸上的汗珠。他任我擦着他脸上的汗，呼呼喘息。
从小六开始认识孔锵老师，算算都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来，堆积的情感没有一刻停止过。在大学里，他都会常常打电话给我，问候我的一切。也因为有了他的问候，苦闷的大学生涯才得以熬过。还记得第一个的学期假期，一考完试，我就飞奔回家，为的不是家里的家人，却是梦系魂牵的孔锵老师。
月亮继续在放着光芒，窗前的我已经开始觉得困了。收好抽屉里的东西，我翻身扑入床被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喃喃道：［晚安，孔老师。晚安，立淳。］
城市里的黑夜，没有虫鸣夜莺，有的是远处飞车党在大道上飞奔的引擎声。好久，我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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