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十章
午休的时间一到，范健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公司。刚才他给晓峰打了个电话，那小子喝酒真是白给，说浑身难受，一抬头就晕，而且整个人软绵绵的。范健告诉他这是喝酒闹得，吃一点东西喝一点儿水就好了，让他就那么躺着别动。所以，一午休他才急着去看晓峰。路上他不仅买了水和吃的，还买了酸奶和啤酒，这些都是他知道能解酒的。进了屋，范健发现晓峰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但脸色确实有些白。见到范健，晓峰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真没用，两下子就让你给收拾了。范健哈哈一笑：你倒挺实在，把自己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你要是我的菜，我昨晚就真把你给吃了。
晓峰也笑了，说我看出你是个好人才和你交心的。不过你要是个老头，我倒想要被蹂躏收拾一顿。范健听了差点没笑喷，你可真是做鬼也风流，都这样了还在想老头。说着，把一盒酸奶递过去说，都说这个解酒，快喝一点儿。
晓峰很感激地看着范健，你真是个好人，你要是老头，我就跟定你了。
范健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晓峰大大地喝了几口，才抬起头说：“不是开玩笑，你让我想起了姥爷和我的老头，他们都是这样对我好，照顾我。”
范健看着晓峰，心里不由一动：这个小家伙看来涉世不深，还有些幼稚，要是让他这样到小公园里去混，没准会被谁骗了，那样的话，对这个小家伙打击可能就不是一般的了。昨天和刚才他还只是想照顾一下晓峰，不希望他再吃自己闯荡那样的苦，最多就做个朋友。但这一会儿他改变了主意，他想把晓峰像弟弟一样去照顾。所以他用命令似的口吻说，下午你哪里都不要去，尤其是小公园，晚上我领你去，你要是表现好，我可能还要奖励你。
晓峰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表情夸张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去小公园，怎么还有奖励？
范健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很严肃地看着晓峰说：“你要是把我当好人就听我的，这个圈子不像你想的那样，是很乱的，让我们一起认真去找自己真正需要的吧。”
范健回去的时候选择了从小公园穿过去，不光是近，他有自己的目的。其实这样的时候，正是午休的时间，公园里是很少有人的，但范健还是禁不住希望在这里获得点儿什么。
一进小公园范健首先就往那天看到刘老头的地方看，但那个小凉亭空荡荡的。范健不甘心，又往四周看了看，不光没有看到刘老头，就连其他老头也没有看到。这是预料中的事，但范健心中还是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如果老头要是在，范健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处理，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凶的老人，更没有遇到这么难的事情。要是以往，他会选择放下。但这个刘老头却让他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行动。唉，！他该不是魔鬼，把自己的心给掏走了吧？
“他就是这样的时间，就是从这里走的。”范健突然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回过身去看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一往里走了一段，是那个像是有些痴的老人在说话。范健以为老人是在和别人说话，因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老人，更没有和老人交往过，老人和自己说话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此刻这一带没有其他人，这个老人显然是在和自己说话。范健本来想装没听见走过去了事，但看到老人一脸期望地看着自己，就不由停下了脚步，向老人点了点头。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激动的神情，一下拉住了范健的手，很认真地说：“他就是这样的时间，就是从这里走的。”
谁呀？范健既是真的惊讶又很想知道其中的情况，尤其是发现这个老人并不是人们说的那样痴傻，就认真地问。
我的小乖乖呀。老人脸上显出很幸福的表情，陶醉般地回忆着说，他也就是你这样的年龄，也是你这样的身材，是很好的孩子。他说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但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回来？老人说着说着神情就变成了焦虑和期待了。
他会回来的。对于这样的老人，范健只好安慰。
老人脸上又泛起一股喜悦，对着范健说：“真是懂事的好孩子，我也觉得他不会骗我。你去忙去吧，我不耽搁你了。”
范健就告别了老人往里面走，他怎么也没发现这个老人有什么不正常。
来到小公园的深处，就是赵老爷子经常坐的小凉亭里附近，范健发现了一个老头的身影，但这个人他没有见过。说不上为什么范健的脚步就慢了，老头也发现了范健，眼睛不由一亮，脚步就向这里移了过来。
老头很快到了近前，范健看得真切了，这个老头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老头个子不高，好像还不到170的样子，而且长得奇瘦。尽管这样，但老头的打扮却让人注目：一头浓黑的头发整齐地背梳着，还打了发胶，使那些头发一丝不乱。眼睛不大，但却闪烁着很亮的光芒，尽管脸瘦的没有多少肉，但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再配上一副金丝眼镜，显出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精神劲头。现在的天气很热，但老头却不仅把短袖衫的脖领系得很紧，还扎了一条领带。虽然显得很是利落，但又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当然，他的下身同样是不含糊，一条裤线笔直的西裤，配上铮亮的皮鞋，不由得你不对头他刮目相看。而且这样不同凡响的老头确实是配得上让你多看几眼。
见范健看自己，老头马上走了过来，人到了近前时已是满面笑容，热情地向范健点着头，就自然地坐到了范健的身边。
小伙子，中午怎么不休息？老头一边拍拍范健的大腿，一边亲切地问。
那摸在腿上的手让范健心里一动。范健不抬头，只是看着那手。那手有些老了，不仅皮肤粗糙，而且青筋暴起，但就因为是这样范健才感到亲切和喜欢，就不由抬眼想看看老头，而老头也正笑看着范健。老头脸上的肉皮已经松弛了，就显得皱纹更多更大，并伴有老年斑，但这恰恰是范健喜欢的样子。
有点事，顺便路过。范健有些暧昧地轻声地回答。
见范健没有反感和拒绝的意思，老头的手就有了更多的内容。从摸一摸变成了很轻的似捏似抚，而位置也逐步从正面的膝盖一带向大腿内侧隐秘处游走。这让范健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就从心里泛了出来，生命根开始胀大，脸有些涨热，呼吸也开始发粗发喘。老头见状就更加放肆，自己打开了范健裤子的拉链，把手要直接伸进去，就在这一刻范健突然有些醒了：这是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头，无论自己还是老头都有些太随便了。自己是上班路过这里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有没有刘老头的影子，怎么会就这样和一个并不相识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的事情呢。这样想了，范健就推了老头的手，赶紧站起来说，我还有事情，改天吧。
老头的神情就有些失望，但马上就缓了过来，随手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名片，很潇洒地递过来说，来，我们交个朋友。见范健真的要走，就又跟了一句，可以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吗？
范健本来不想给，但接了人家的名片，又和人家刚刚暧昧半天，马上就拒绝他拉不下脸子，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老头熟练地往手机上记着号，又冲范健摆摆手说，你先去忙，等我电话，回头我请你。
范健走了几步，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老头正用手抚着头发，向另外的方向看，样子还真有些潇洒，他身边还带着一个电脑包一样的东西，如果真是，那这个老头可是够新潮的。
走了几步，范健又回头看，老头也正在看他，见他回头就向他又挥了挥手。
十
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范健一直在饭店里等，可晓峰却还是没有影子。这可苦了范健的精心安排。他本来是想和晓峰好好聊聊他的今后安排，不希望晓峰像许多打工仔当初一样到处乱碰，吃尽苦头。按范健的设想是像让晓峰找一个房子租住下来，然后去找一份工作，总不能干呆着呀。然后才是去找一个合适的老人，相互照料着生活。范健想把赵老爷子介绍给晓峰认识，一是他觉得赵老爷子人不错，会对晓峰好。二来尽管赵老爷子对自己非常好，但自己喜欢的是刘老头哪种类型的，对赵老爷子这一类不是特别喜欢，所以就想对老爷子做一点补偿。说不上为什么，范健觉得晓峰会适合赵老爷子。晓峰真正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老头，他更应该有一个呵护和照顾的老人，而赵老爷子在这方面不仅会关心人，而且人好又慈祥，是最合适晓峰的人。范健就是这样才对晓峰说对他进行奖励。但这个晓峰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打电话过去，先是没人接听，再打好一会儿才接，却是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临时有一点事，晚来一会儿，这让范健有些不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范健以为晓峰办完了事情，但一看是赵老爷子打来的，老爷子在电话问他昨天的进展，这让范健真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那边的老爷子就敏感地问，没有拿下吗？范健就轻轻地叹了口气。
哎，不对呀？我刚刚还看到了刘老头，他那个样子神采奕奕挺高兴的，我还以为他得了你这个宝贝美得不行呢。
老爷子，您就别拿我开涮了。范健简直哭笑不得，但听赵老爷子说起了刘老头，不知怎么，心里就异样地翻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刘老头，范健己心里就总是有一股想要被这个希望被老头接纳的渴望，甚至为这个老爷子做什么都可以，而且随着听到刘老头的故事越多，这样的感觉就越强烈，赵老爷子的话又一次让他想到这个刘老头，而且那样的愿望被点燃了，他索性把赵老爷子约了过来，他要请老爷子详细讲一讲刘老头。范健不信自己就不能得到刘老头，只是自己下的功夫不到，还没有真正摸到这个老头的脉。
由于范健选的饭店离小公园不远，赵老爷子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用真切的目光看着范健，没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怎么回事，你不是都跟他回家去了吗，怎么就又不行了？
看着赵老爷子一脸的关切，范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老爷子是真的关心自己啊。而自己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唉，这算怎么回事呀。
这呀，就像是人吃饭，有的好咸有的好辣有的他好甜，你呀不要和我过意不去，要是真的都顺口了，那才是大家的开心的事，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呀？赵老爷子眼睛看着窗外，嘴角挂着笑意平心静气地说。
范健看着这个老爷子，觉得他就是一个神，能把你心里的东西看透了，又能把理儿想开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得到的。如果不是那个刘老头实在是抓着自己的心，自己真该好好爱爱这个老爷子。范健这样想着，禁不住过去，搂着老爷子亲了一口。
赵老爷子回过头，感情复杂地看着范健问：“合着你这是没有把刘老头弄明白呀。你要是非想钻到他的怀里，那你就应该先钻到他心里，弄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也在琢磨这个事儿呢。范健随着老爷子的话若有所思。
这个刘老头他不缺钱，不会想要钱。好多帅气的男孩他都看不上眼，说明他也不是想要色，那他想要地什么呢？赵老爷子帮助范健一起想。突然老爷子反应过来似地问：“就是为了这个又跑到饭店里，你是不是钱多的发烧啊。”
范健就笑这说，我怎么会有钱，但是今天必须在饭店，因为我要让一个人认识您老爷子。
谁呀？赵老爷子马上问。我怎么没看到？说着就四处张望。
还说我骚，您看您，刚一提给您介绍个人您就到处找，哪像老爷子的样？范健看着哈哈一笑，拿老爷子开心。赵老爷子举起巴掌做出要打的样子，你敢骗我？！
范健把脸送过去说，你要舍得就往死打。就在范健耍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范健接过来说了声：“你快点。”就挂断了电话，向赵老爷子挤眉弄眼地说，说曹操曹操到。
果然，门被拉开，晓峰一头闯了进来，一进屋就连声抱歉。看到赵老爷子他先是一愣，又看了看范健，接着就笑了。范健偷眼去看赵老爷子，见老爷子也正在打量晓峰，就偷偷笑了。
范健把两个人相互介绍后，在等着上菜的时候，有些不满地问晓峰：“你怎么刚到?”
晓峰的脸红了一下，愣了一下才说，有一个老乡去看我，还非要请我吃饭，我好不容易推脱开，就有些晚了。范健认真看了晓峰一眼后，找了个台阶说，一会儿要罚你喝酒，而且要多敬老爷子几杯。晓峰眼睛不住往赵老爷子身上溜，满口答应。菜一上来，晓峰就马上端杯提酒，连说抱歉，还说今天他买单。范健脸上挂着笑，一直看着晓峰，他觉得晓峰有点儿兴奋，但好像不是冲赵老爷子，而是和下午访问他的人有关。
晓峰没有注意到范健的神态，而是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哥，我得抓紧弄套房子租下来，得开始新的生活了。这你可得帮忙啊。”
好，没问题。范健又看了晓峰一眼，把酒一口喝了。尽管晓峰一直张罗，但范健看得出来，他一直控制着量，根本不像昨天那样猛打猛冲。这期间晓峰几次敬赵老爷子，但也表现的不是像昨天那样急不可待。而赵老爷子始终是面含微笑，一脸慈祥地看着两个小伙子。
大家喝酒叙谈的时候，晓峰的手机响了。晓峰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忙出去接。范健就和赵老爷子碰了一下杯，慢慢地喝。一会儿晓峰回来，不知是酒弄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脸有些泛红。但明显热烈了许多，开始向赵老爷子进攻，见状范健就张罗着散场，晓峰用眼睛瞄瞄老爷子又看看范健，里面的内容很复杂。范健就说，我还有事，你们再喝一会儿吧，然后就走出了饭店。
嗨，你怎么就走了？赵老爷子追出来向他喊。范健向他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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