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猥亵
“大家注意一下啊，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讲。”谭经理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愉悦，“上次那个项目，咱们市场部的表现得到了老总的表扬，说是完成得非常出色，甲方非常满意。所以，我打算今晚请大家吃个饭，好好地庆祝一下。大家别推辞了啊，晚上六点，准时到'金盛楼’那边，我请客。”
整个办公室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一些资历较老的员工面露喜色，显然是对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难得大方一次感到惊讶，而一些年轻人则低声嘀咕着晚上可能安排不上的事情。
林正南愣了一下，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本来已经和刘珍庆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昨天晚上，刘大爷特意问他：“正南，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咱们吃顿好的，我去买点新鲜的鱼回来。”林正南当时满口答应，说最近事情少了，准能按时回家。
“林正南，你也得来啊。”谭经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好的，谭经理，我......我一定到。”林正南立刻应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但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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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林正南坐在工位上，拨通了刘珍庆的电话。
“刘大爷，今天晚上公司临时有个聚餐，我……可能没法回去吃饭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推掉和您的吃饭的，实在是这个聚餐太突然了，我......”林正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了刘珍庆若无其事的声音：“哦，没事，工作重要嘛......你年轻人就该多和同事们搞好关系，这饭改天再吃也行，反正都住一起，想什么时候吃都方便。”
“对不起啊，刘大爷。”林正南低声说道，“我本来答应您的，结果又变卦了。”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啊。”刘珍庆笑了笑，语气依然温和，“你别多想，赶紧去忙吧，好好吃饭，别让自己饿着了，我等你回来。”
“嗯，那您也别太晚吃饭。”林正南挂掉电话后，心里压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他知道，刘珍庆嘴上说没关系，但老人一个人准备晚饭却等不到自己回去，心里一定会失落。
林正南突然又想到老人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总这样孤独的准备晚饭，坐在饭桌前看着可口的饭菜发呆。
想到这，林正南的心更难受了，他连忙摇头让自己终止这个想法，不然今晚的聚会肯定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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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金盛楼”包厢内。
市场部的十几名员工已经陆续到齐，包厢里人声嘈杂，菜肴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同事们把酒换盏，大声高呼，上到国事，下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被他们拿出来反复谈论，仿佛他们就是古代的帝王一样，谈笑共酒论天下。
林正南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茶，显得有些拘谨。他毕竟是部门里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实习生，很多同事之间的玩笑和话题他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听着。
谭经理坐在主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显然对自己在上次项目中得到老总的表扬感到十分满意，不停地举杯和大家碰酒：“来来来，这次咱们市场部争了一口气，大家辛苦了！这杯算我敬你们的，真是狠狠的给我涨了一次脸！”
谭经理满脸通红，豪气十足的目光掠过所有同事，连同角落里发呆的林正南也不例外。
“谭经理，您也辛苦了！带着我们这么忙活！要是没有您的带领，我们哪能做的这么好？都是您的英明带领，才共同铸造了这个辉煌的成果。”一个资深员工举起酒杯笑着说道。马屁话几乎是滑一样从他嘴里流出，听得林正南直翻白眼。
“哈哈，别夸了别夸了，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嘛，我也不揽功劳，这份功劳是大家的。来，大家，干！”谭经理大笑着，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聚餐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酒桌上的敬酒声此起彼伏，几乎每个人都被轮番劝酒。林正南因为是实习生，倒是没有太多人找他喝酒，但他也不得不象征性地喝了两杯啤酒。
谭经理却喝得越来越多，脸上的红晕逐渐加深，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他一边摆手拒绝同事们递来的酒杯，一边含糊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行了，别再让我喝了……咱们慢慢聊。”
整个包厢里笑声不断，有人劝谭经理少喝点，有人却在起哄让他再来一杯。林正南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心里感到一阵复杂。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餐，感受到了职场上的另一种“规则”——表面的和谐与热闹背后，其实隐藏着许多微妙的关系。
这种微妙的关系构筑着表面和谐，但是实际却暗流涌动的职场关系，稍有不慎就会轰的一声炸开，把大家都炸的灰头土脸。
林正南不喜欢这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恶心潜规则，但又不得不遵守，这种令人反感的体验仿佛让他身上爬满了虫子，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早知道不来了。”林正南在心里默默想道，“不知道刘大爷在家里干嘛，吃过饭了吗？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洗完澡准备睡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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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聚餐接近尾声，谭经理彻底醉倒了。
“大伙儿吃得差不多了吧？”一个资深员工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说道，“谭经理喝成这样，估计是走不了了，得有人送他回去。”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大家都知道，送一个醉酒的人回家不仅麻烦，还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林正南，你来吧。”一个同事忽然开口，目光看向林正南。
“对啊，正南你是实习生，正好能借这个机会和谭经理亲近亲近，说不定谭经理一时开心，提拔一下你呢？。”另一个人也附和道，但眉宇中多是不屑的意味。
林正南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角落里默默无闻的自己会被点名。他迟疑地看了一眼醉倒在椅子上的谭经理，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可是……谭经理家住哪儿啊？”
“放心吧，我们有他家的地址，你只要把他送到家门口就行了。”一个资深员工笑着说道，把一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递给了他。
“正南，这种事儿就是新人该干的，别推辞了，去吧，谭经理开着车过来的，那可是辆豪车。对了，你应该有驾照吧？”另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林正南看着周围同事的目光，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厌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好吧，我送谭经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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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谭经理的家门口。
林正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醉醺醺的谭经理扶上了他的车，又一路开着车把他送到了家。谭经理的意识已经模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林正南根本听不明白，只能扶着他一步步往小区里走。
“谭经理，您家在哪一栋啊？”林正南试探着问。
“左边……不对……右边……”谭经理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指了指前方的一栋楼。
林正南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把他扶到了电梯里，又扶着他走到了门口。他从谭经理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发现屋子里灯光昏暗，满是烟酒的气味，显然平时没有好好打扫过。
“谭经理，您到家了，赶紧休息吧。”林正南费力地把他扶到沙发上，脱下他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喝醉的谭经理毫无形象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像一条胖得恶心的虫。
“呕~”谭经理突然呕吐起来，把今晚吃的喝的全给吐了出来，扑鼻的恶臭让林正南扇着手捂着鼻子，打开了窗户，想将这股恶臭吹散。
“昕薇……”谭经理吐完后，张着咪咪眼，看向窗边的林正南，目光有些涣散，“你……你怎么来了？我……我好想你。”
昕薇？林正南有些困惑，醉酒的谭经理这是把自己认成谁了？就自己所知，谭经理的老婆并不叫昕薇，莫不是......
不过林正南也没多想，像这种什么婚外恋、什么地下恋，近些年网络上多的是，老实本分的他也无意掺和进谭经理的家事，只当没听见的林正南整了整衣服，就准备离开，至于地下那摊东西，谭经理明天早上酒醒了自己打理吧。
“昕薇！昕薇你别走我.....我求你了，我不能再离开你了。”
谭经理突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林正南，吓了一大跳的林正南转头，看到痛哭流涕的谭经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谭经理，谭经理？您醒醒，我不是昕薇，您快放开我。”
林正南的剧烈挣扎似乎刺激到了谭经理的某根神经，红着眼的谭经理疯狂的大喊着：“昕薇，你这个负情的女人！你又想抛下我，我.....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谭经理肥胖油腻的脸飞快的贴了上来，肥胖的双手越勒越紧，浓郁的酒气铺面二来，刺激得林正南疯狂流泪，还有些反胃。
惊恐的林正南一边狠狠的掰扯谭经理箍住自己的手，一边大喊：“我不是昕薇，谭经理你认错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自卫了。快放开！”
谭经理却像失了神一样，狠狠的亲在林正南的脸上，同时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的胯下顶在林正南的大腿上，通红的眼睛格外吓人。
“昕薇，你是我的女人，你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
被谭经理侵犯的林正南心都凉了半截，醉酒的谭经理太过疯狂，瘦弱的他根本不是谭经理这个死胖子的对手，越挣扎反倒是越让谭经理兴奋，对方胯下那根大胖枪已经从大腿蹭到自己屁股附近了。
“去你妈的！”
林正南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了谭经理的命根子上。吃痛的谭经理立马惨叫一声，弯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
再也不敢久留的林正南连忙夺门而逃，不顾身后谭经理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昕薇的名字。
“草你妈的，老子还有被老男人揩油的一天。”
林正南一边跑一边气的发笑，自己是对同性长辈有好感，但谭经理这疯狂的模样，放谁也不敢啊，更何况......
林正南的心里浮现起刘珍庆的脸，不知不觉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更何况，已经答应那个老头，以后会一直陪着他了。
林正南快速地走出谭经理家的楼道，心脏怦怦跳动，身心的疲惫感几乎让他无法站稳。外面冷冽的夜风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稍微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刚才那一刻，内心的混乱和惊恐像潮水一样涌来，甚至让他感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模糊。
“昕薇……”谭经理的醉态和混乱的呼喊声还在耳边回响，这一切似乎发生得太突然，太不真实，林正南的脚步越走越快，仿佛想要甩开那一幕的阴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逃避的，或许不仅是职场的压力，还是那个内心深处对于真实自我和情感的深深困扰。从小就缺乏父爱，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他，渴望得到的关注和安慰，早已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那种充满理解与呵护的情感。
夜色中的街道显得格外寂静，林正南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远方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孤独和无助。他想起了刘珍庆，那个和蔼、温暖的老人，那个无声地支持着他、安慰着他的长辈。
他曾经告诉自己，要保持距离，要理智。但今晚的事情仿佛撕开了他内心的某个伤口，那些被压抑的情感突然变得无法抑制。
他拿出手机，看到刘珍庆发来的短信：“正南，今晚你还回来吗？我在等你。”那简单的文字，却带着深深的期待和温暖，似乎让林正南的内心骤然松动。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让自己迷失下去，走向那个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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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正南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午夜。刘珍庆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但是他进门的动作太大，把这位睡着老人吵醒了。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的刘珍庆看到他进门，微微一愣，随即立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正南，怎么这么晚，聚餐结束了吗？”
林正南低下头，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压抑，他并没有回答刘珍庆的问题，只是轻轻放下包，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空气中的温暖和安宁让他觉得更加沉重，仿佛所有的困惑和不安都汇聚在这一刻。
“刘大爷……”他低声叫了那一声，声音中带着未曾消散的紧张和不安。
刘珍庆转过身，看着他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怎么了，正南？看起来你有些不太对劲。”
林正南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刘珍庆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理解，仿佛一切的痛苦都能在他眼中找到解答。忽然间，林正南所有的压抑情感似乎找到了出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控制不住地开口：“刘大爷，我……我好像不能再逃避了。”
刘珍庆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任何责怪或不解，只有深深的包容与关心。“逃避什么呢，正南？你知道，你不需要一直忍耐什么。”
林正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我……我对您，不仅仅是感激……我觉得，自己可能已经……”
他话未说完，刘珍庆温柔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必担心。你可以放心地告诉我你的感受，正南。”
这句话仿佛为林正南打开了一道心门，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此刻所感受到的，不是单纯的依赖，而是一种渴望，一种对刘珍庆那种深沉温暖的情感渴望。正是这种被关爱和理解的感觉，填补了他长期以来的空虚和孤独。
他低下头，声音颤抖：“刘大爷，我喜欢您，不仅仅是因为您对我的照顾，而是因为在您身边，我从来没有觉得孤单过。我想，一直这样陪着您……”
刘珍庆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笑着，看着林正南的眼睛。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正南，无论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感受，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林正南听到这里，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他低下头，紧紧握住了刘珍庆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他从未感受到的安心与宁静。
或许刘大爷把林正南口中的喜欢误以为是一种友好的依赖，一种朋友之间的喜欢，但只有林正南知道，自己心里的喜欢是多么龌龊恶心，而自己试图将这种龌龊强加到面前这个老人身上，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有些庆幸刘大爷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无论未来如何变化，刘珍庆那份无言的支持和深情，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他的心中。而这份深情，本不该被他心里那份龌龊玷污。
或许，就这样下去挺好的......林正南这样想着，整个人都柔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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