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性福 - 第五章 失意总是贯穿人生

“我怂了。”顾养谦回答的很快。
老头情绪转折变化快的让刘建安都愣住了。
实在难以想想刚才慷慨激昂愤世嫉俗的老头突然会这样说。
而且说的十分自然，毫无惭色。边上多少的人都看着听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刘建安留意他们表情，看得出他们对老头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的人还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呵呵～”刘建安这声呵有点阴阳怪气，他故意道，“今天夜里，你会一次次的告诉自己白天说怂了只是无奈之举，你其实心里并不怂对吗？”
他可太会阴阳怪气了。
但他这句话问出来，却让顾养谦对他更添好感，至少，老头刚刚说的话这个年轻人全听进去了不然不能这样反问。
“不是，”老头却给了否定的答案，“这是真实的我，我本来就如此，虽然这样有自夸的嫌疑，但我是一个真实的人。”
刘建安当然不认为他真实，这叫真实的话也太侮辱真实了。
“在我的老家，尤其是网络上，真实除了本意，还多了别的意思，刚刚我怂的突然，就可能被人说真实。”顾养谦仿佛知道刘建安在想什么，解释了下。
“你可曾听过川剧？川剧有出戏——”刘建安还没说完，被打断了。
“变脸！”顾养谦说的非常快，随后老脸露出笑容，“你有冲浪的潜质，我刚刚的情况确实说我变脸的人会比真实要多太多。
哈哈～”老头笑的开心，“今天真的很高兴。
也是因为你在这儿站着，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多说这么几句，谢谢。
说回刚才吧，”顾养谦回到主题，“我当然要怂，因为我不确定能不能离开这里。
假如你不带走我，未来我还要一直待着，为了过的不那么难受，当然要对领导们尊敬。”
在刘建安眼里，顾养谦一会儿普通庸俗，一会儿又与众不同，整个人十分割裂，这让想离开的刘建安竟多了几分犹豫。
“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的变怂会导致我不带走你？”刘建安仿佛是面试官。
“想过，但我还是怂了，决定权在你，而我显然不是那种能窥探人心的能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一句话的事，一个闪念一个心思，也许我什么也没做，但上一刻还想带走我下一刻你就不愿意了。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刘建安没有回答，他不是虚伪的人，被猜中后没否认，确实带不带走顾养谦无所谓，他甚至可以扔骰子决定。
此时的顾养谦却觉得没什么希望了，但他也不愿意主动开口让刘建安离开，只要没离开，就还没结束。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尤其是刚刚的变脸，哈哈，”见刘建安还是不说话，顾养谦再次开口，自然是准备放弃了。
“走吧小智。”刘建安这句话出来，刘大人他们长出一口气，没再多说。
牵上小智的手腕，刘建安转身朝外走去，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他能感觉到，顾养谦的目光一直在他背上。
刘建安心里一笑，但随后又平静下来。
身后安安静静，没有工友们嘲笑顾养谦的声音。
一个工友拍了拍顾养谦的肩膀，像是安慰。
刘建安很快从刘大人一行人的视线里消失。
看不到这年轻人了，大家才松口气，几人望着顾养谦他们，几秒后，一个手下主动走到顾养谦跟前，对着老头踹了几脚。
今天又挨打又丢人，他们也需要发泄一些，而顾养谦刚刚又和刘建安说了那么多话，是个不错的发泄口。
顾养谦虽然肚子被踢的很疼，但他没有大吼大叫，他心情不太好，所以只是默默忍着。
本来手下随便打打他就算了，可他不出声，手下怕刘大人他们气不顺——再者，目前也没人开口阻止，于是他对顾养谦又是扇脸又是刀鞘抽。
就在此时，李头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员嘈杂声，他心应一回头，就看到有人影从远处飞来，不待反应，对方就从他们头上掠过。
是刚刚的年轻人！
李头吓坏了，紧接着反应过来，开口大喊。
“别打了！”
等他喊完，刘建安已经携着小智落在顾养谦跟前。
打顾养谦的手下此时才接受到信息，再一看身边多了个刘建安，把他吓坏了。
大脑一片空白，人也不敢动了，生怕下一刻自己死了。
顾养谦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刘建安后，心情并没有立刻变好，刚刚的消沉还影响着他。
如果这次对方不带走自己，今天晚上怕是要遭大罪了。
“我过来是想问问我走后你有没有说我坏话，看来是没有。”毕竟被揍的哪有时间说坏话。
顾养谦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像他之前说的，别人想不想带走自己就是一个闪念的事，他不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之人，很难精确影响对方的决定。
“你觉得我会不会带你走？毕竟我都回来了。”刘建安要让顾养谦接话。
“在我老家的世界，有位叫守梅客的名人曾说过——失意总是贯穿人生，”顾养谦此时有点难受，尤其是他今天跟刘建安“相谈甚欢”，可却让对方看到了自己窝囊挨揍样，现在没法变脸意气风发的交流，千言万语，也不想说了，老头调整情绪，换话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刘建安，”此刻的刘建安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很讨厌借用别人的话，自己说的才是自己的。”
“啊？”顾养谦随即明白他是针对自己引用守梅客的话，“我胸无点墨，许多话想说但不会表达，只能借用别人的。”
“呵～”刘建安又笑，“胸无点墨的人绝不会像你这么……拧巴事多，文化人都一个样。”
他后一句说的十分不屑。
“好了，闲聊时间已经结束了，”刘建安突然抓住一个工友，一个起落，五丈外站定。
“大侠，大侠别杀我～”工友被吓得连声求饶。
“安静，”刘建安重新过来后的第一句话是真的，他把剑放到工友脖子上，“以前那些不救老头的人走后，老头有没有背后说他们坏话？”
这个回马枪，来简单看看顾养谦的品德。
“老顾从不说别人坏话，”工友回答的飞快，“不对，老顾从不背后说别人坏话……也不是，老顾如果背后说别人坏话，那他之前肯定当面说过了。”
“我还会叫人过来问，如果你俩回答的不一样……”刘建安吓唬他。
“大侠，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建安把他带过去，又带一人过来，同样低声询问，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他来到顾养谦身边，“走吧顾养谦，我可以先带你离开。”
“谢谢！”顾养谦感到一阵不真实，甚至觉得下一刻刘建安会说逗逗你的，但他还是打打身上的土，随即愈发喜悦，抑制不住，“谢谢，谢谢。”
“别废话。”
顾养谦感觉到刘建安不喜欢自己一个劲的谢谢，虽然即将脱离樊笼的他非常想表达，但还是压制下来。
跟着刘建安小智走了几步，顾养谦心里愈发踏实，也许，今天真的要离开这里！
很快他们来到刘大人一行人身边。
“少侠，他不能走……”刘大人有点着急，“他是重罪，原来的礼部尚书！他要走了，朝廷怪罪下来，大家担待不起，六扇门……”
刘大人没敢往后说，他不敢威胁刘建安。
“别听他胡说，流放路上先死多少人……”顾养谦刚说两句，就看到刘建安的手搭到了刘大人脖子后边。
“能带走能带走能带走！”刘大人的语速从没这么快过，只因此刻他人已经和地面平行，鼻尖和地面差一寸就要亲密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