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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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车]

——淡夏

漫漫华灯背后,隐讳难言着的是什么。

心灵占卜,却被你眼里匆匆闪过的那丝笑意冰冻了全部思绪。猜不透,唯有淡然、沉默、独自。

湛然,清冷,呆滞,在如今的季节里。

守着夜,盼着月,一边静静地聆听这一季长长了又常常的雨。

北,一个我一直都很欣赏和羡慕的人。欣赏他不羁的文采,轻灵随性;羡慕他,则是结局,几乎是一个完美世界里的完美的传说,好比那句“只羡鸳鸯不慕仙”。

记得初夏的时候,他出过一个摄影小集,题名就是淡夏。也许正是智者的前瞻,今年的夏,目前为止,一直都被浸泡在雨水里,少有炎炎的日头,少有那夏本应有的残酷。淡淡的,犹如浮在池水上的一层轻雾,除了一点点的沉闷,就再找不出任何不喜欢它的理由了。

原本,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天天要为衣食奔波劳作,淡夏应是上苍的一次眷顾。然而也和其他事情一样,少了,少了本应的、已经视为习惯的东西,人就会觉得不适应、难受,就有着要找回从前的想法,好在想法不过是想法而已,晃眼也就过了。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持有怀疑态度的的确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类。植物,在这一季充沛的雨水中显示出的是少有的葱郁,而身边猫狗之类的动物,也在少了燥热之后的夏夜里特别安静。难得月明的夜里,微风将树沙沙作响,虫儿曲曲轻酣之外,再找不出其他令人烦躁的东西了。

今年的淡夏,朦胧,雏色,还夹着些许清凉。而我,一个人,随着时间流水缓缓而行,漫无目的,也找不出其他目的,就如那生在墙下阴凉里的小花,一眼略带忧伤地望着明媚,一眼斜斜瞥着身旁的阴影。

如果真的要说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终于可以将生命延续的长一点,或者很长很长。

坐看潮起潮落,平望沧海桑田。

如小友所言,余后人生就像现在,或者不如现在,但也就是这样的了。所以,文字、博客,或者其他,写是一种心情,不写同样也是一种心情,只是存在一如既往或者不如从前的一点差异吧。

——时光

独处,然后慢慢习惯这独处的滋味。

起一壶茶,放一支曲子,听得懂,听不懂,都跟着、由他们伴着,午后,黄昏,抑或深夜。

水是融化了的冰,自然也就成了冰留下的最后的记忆。

沿着它汇成的河,涉水而上,心中默念着诗中的句子、几个字:明月白露,光阴往来……

夜,还是夜,于是趁夜起行。

夜深了,微风徐徐,几点剩余的潮湿。几日来难得的晴空下,夜是蓝色的,或者是深蓝色的。鬼陕眼的天空?我不敢确认。何况那应在满是寒意的深秋,而此时只不过是余夏未尽的日子,还有此刻的我也找不出一丝不安来,腾出几日里难得的闲暇、望着,就是此时此刻了。

街市,远别了日里的喧闹和嘈杂,惺忪懒散。灯火,倦怠地闪烁着,忽明忽暗,忙乎了一夜的它们的确也该累了,几欲合拢的眼皮下,妖娆早已荡然无存。人影,零星间还有几点晃动,也都只是各行其道,从不交头接耳,更不必摩肩接踵。

未曾想,这深沉的夜色竟也能纯粹到如此地步。眉飞色舞的光鲜逃脱得无影无踪,心浮气躁的匆忙隐逸得不得其形,而我也跟着他的指引,再次放下心底的纠葛,哪怕这都只是暂时的,因为此刻我想到的只是“心存感激”。

长夜漫漫,知道有路,却不用询问来去方向;知道有光,却无需顾忌冷热变换;知道有人,却包容了一切明暗纷争。

安静,对!只属于他的、夜的安静。

望着,在此刻,只是简简单单地望着就好。任何寂寞、孤独、甚至忧愁,须臾间都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想睡了,睡在这安静的夜里,没有十分的不舍,却又实在真是有些不舍。

再望,就如同看见了那时的你,静如止水,清风月白,心中也似乎多添出了一份平和冲淡之后的亲切。

总会有留不住的吧……想来也是,这大概就是来去之间的一点小小的遗憾。

总是行色匆匆,总是在快乐的时候,轻易就忽视了悲伤的存在。没有回路的我有些凌乱,漫无边际、衣衫褴褛、容颜沧桑。想到过珍惜,却又总以隐忍来体现最后的温良。风干了泪痕,也将数不清的思心和惆怅一道埋葬。

一直读到那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时,我才明白离去和徘徊同样都只是一片寂静。

卑微的,比如人;无情的,比如时间;惨淡的,比如今天;无奈的,比如明天。问情或者无情,逆转于须臾,聚散如白云,唯一不变的道理却是:一切一直都在不停地改变。

于是,我不得不接受,接受了再承受,一次次默许于这慢跑的夜的时光。


本文由"淡风"于2009年08月16日发表于茶社,文库收录最后更新于:2025年09月08日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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