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木塔的拳头挥出去，海爷的脸上立刻见红了，鼻血流下来，把他的胡子都染了。
木塔还要再打，五爷扑上去拦住了。
海爷一下被打蒙了，他抹了抹胡子上的血，拉开架势就想和木塔对打，五爷又连忙去拦他。
“他谁呀？干嘛打我？老五，难道你又有人了？有人你明说呀，犯不着让我这么丢脸遭罪！”
海爷瞪着五爷把话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海爷走了，木塔也大概地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你们？他是……？”
五爷丧气的在床上坐下来，老管家原本在外面一直没敢进来，这会识趣的从外面把门关上走了。
“他是我相好的。”，五爷尽量放平语气说，“我喜欢男人……”
“唔……”
木塔的反应倒也没五爷想的那么惊诧。
“那我是打错人了？”
木塔超乎五爷预料挺平静地问。
五爷看着木塔淡然的神色忽然无名之火直往上冒，积累了十五年的怨念又潮水一样翻滚涌起，他猛地爆发喊道：“别装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木塔愣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弯腰扶起被五爷踹到的椅子，静静的的推门出去了。
“你除了会逃开还会什么？”
五爷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木塔的身子顿了一下，还是走了。
五爷一脸委屈的在床上坐了片刻，抬脚又把木塔刚扶起的椅子踹倒了。
等五爷平静了心情走出屋子时，看见木塔正埋头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清晨的阳光穿过丁香树洒落下来，叶子的阴影洒在木塔身上，五爷看出了几分斑驳的孤单。不知道为什么五爷心里的愤懑一下子就消失了，毕竟还是那个自己等了十五年的男人，既然现在回了，自己又何必旧事重提把他再次赶跑。
“都告诉自己多少遍了，要放下心思，要有尊严，可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刚才自己那模样肯定像个撒泼的小媳妇。”
五爷在心里嘀咕着走到木塔身边挨着他坐下来。
“刚才……我说话没过脑子……”
五爷看着墙角一株冷清的紫花地丁说。
木塔转过脸来，脸上还是静静的，静的五爷牙根儿直痒痒。
“那个开绸缎铺的，你很喜欢他？”
木塔的语气和神色都平的像深沉的湖面，五爷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让五爷觉得有点讨厌，但又忍不住还是想知道一下这湖水下面的秘密。
“还行吧，总归是个伴儿，他为人处事也不让人讨厌。”
五爷想了想，给了个含混的答案。
“哦……”
木塔轻轻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咱们去给你家老爷子上坟吧。”
五爷想起了昨天的计划。
“哦，我今天有点事儿，改天再去吧。”
木塔说道。
“也行，那你就去办事吧，我去照顾一下生意，本来想带你一起去的，你先忙你的吧，改天我再带你熟悉一下。”
五爷出门巡视了一遍他家的商铺酒楼钱庄，也没什么太大的事，转了一圈时间快到中午了。回到家，刚进门老管家就说：“老爷，你去看看吧，木爷好像出事了，刚才脸上挂着彩回来的。”
“是么？他人呢？”
“在卧房呢。”
五爷三步两步的跑进卧房，木塔还是石像一样在床上静静的坐着，脸洗过了，但还是能看出嘴角结了血痂的破损和脸颊上的淤青。
“谁干的？”
五爷声音阴沉地问，目光凌厉的像寒冰铸就的利剑。
五爷身子里毕竟流着梅老爷子的血，是那种发起狠来会实实在在下手段的人。敢在这座城里惹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什么？”
木塔脸上的神色有些暧昧不明。
“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五爷气势逼人的问。
“这个啊？没什么，一点皮外小伤，我们练武的人……”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就问你是谁打的？”
五爷打断木塔的话。
“老爷，海爷来了，急着要见您……，我把他请到前面的大厅了。”
这时候老管家在外面传话说。
“我出去一下回来再问你……”
五爷撂下这话出门边往大厅走边琢磨，怎么海爷早上刚生气的走了这会又来了。
进了大厅，海爷一看到他就很热情抓着五爷的双肩说：“老五啊，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原来早上那个不是你相好的，是你家新来的下人，因为看到我压着你他误会了，也是救主心切才打的我。”
五爷被他这一番话整糊涂了。
“新来的下人？”
五爷嘴里嘀咕着，忽然眉头跳了一下。
“今天他去找你了？”
五爷寒着脸问。
“恩。”
“你把他打了？”，五爷咬着牙根问。
“恩，他说为了让我消气和你重归于好怎么都行，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就把他打了，现在想想自己做的有点过头了。原本那个下人还叮嘱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我现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来和你说一声，你家那个下人可真是不错，以后你得重用他……”
“他不是我家下人！”
五爷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气息说。
“什么？那他为什么那么说？那他到底是谁啊？”
这下轮到海爷糊涂了。
“他是第一个要了我的男人。”
五爷的话说得很坦白。
“什么？！”，海爷差点跳起来。“那这么说你和他还是有一腿啊？”，海爷一脸的失望。
“也不是，他消失了十五年才刚回来，而且他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他怎么还要了你？你勾引的他？”
海爷的声音里开始有了醋意。
“也不是……，他……”，五爷欲言又止，半天没接着往下说。
“这事听起来好像有点复杂哈？”，海爷抓了抓脑袋，“老五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关键是以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哥哥我也是个明白人，你要是旧情难忘那我也就再不来打扰你了……”
“也不用那样，毕竟他不喜欢男人。”
“那你心里还是有他吧？”
海爷观望着五爷的脸色小心的问。
五爷没回答。
“得，这话算我没问。”，海爷豪气的挥了下手，“我把你心里的地方让给他一块也无所谓，反正现实里你还是我的。”
海爷说着很瓷实的抱了抱五爷，五爷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我把他打成那样你肯定特心疼吧？”
海爷又小心的问。
五爷还是不回答的默认了。
“那我要不要过去看看他给他陪个不是？”
海爷用商量的口吻问。
“以后再说吧。”
五爷摆了一下手。
“那，老五，咱俩要不要继续早上那没做完的事？哥哥我可是还憋着呢。”
海爷说着就往五爷身上粘。
“今天还是别了。我没那心思。”
五爷轻轻挡了一下他。
“好吧，我明白，都因为我把你的旧情人打了你才心情不好，那哥哥我就继续为你憋着。”
海爷期期艾艾的说，却又忍不住抓住五爷的手在自己的下身蹭了几下，那里明显已经硬硬的鼓了起来。
五爷笑了笑，在海爷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抽回手说：“你还是先回去吧。”
“得，看来这新人还是不如旧人啊，那我走了，你快去关心一下你的旧人吧，我这手欠的，打他干什么。”
海爷唠叨着无奈地离开了。
五爷在大厅里发了一下呆，抬步慢慢走回卧房，打开门，五爷长时间的静静地用眼睛盯着木塔看着。
最后木塔终于被他盯毛了。
“怎么了？”
木塔心虚地问。
五爷还是不说话，然后忽然走上去扳着木塔的脸在他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木塔也没挣扎，任五爷亲了好长时间。
等五爷终于把嘴唇移开时，木塔想抬手擦一下沾在嘴上的口水却又看了一眼五爷放下了。
“走吧，该吃午饭了。”
五爷亲完，没事儿人一样施施然转身走了。
木塔愣愣的看着五爷的背影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好吧，是我欠你的。”
木塔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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