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晚的较量
虽然铁伯的出现有些意外，但这意外带来的是喜悦。在这一刻，赵川觉得天地一下明亮了起来。那微弱的灯光下，只见铁伯露出一丝微笑，那硬朗的脸庞上，这笑容显得那么珍贵，是那样的灿然。
铁伯像松了口气，说，“总算等到你了。”
赵川楞了下，“怎么，你来找过我吗？”
“找过几次，你都不在家。”
“哦，我出车去广西了。”想到铁伯来找过自己几次，赵川有些激动了，说，“还让你跑几趟，特意来找我。是有事吗？”
铁伯看眼楼道，目光朝楼上望了下。
赵川马上在心里自责起来：傻子啊，让铁伯站在这干啥，不赶紧请他到家去。还问他有事干嘛，有事没事不都应该欢迎啊。
于是让铁伯走前面，赵川跟着，两人上了楼。
进门后，赵川把买的熟食装碗里，准备开酒时，铁伯拦着不让。要赵川别忙，他坐坐就走。
有些天没见了，铁伯又找来家里，赵川不由细细地打量起来。
他才见过周馆长，眼前的铁伯就显得更加有味道。他穿件薄薄的褐色衬衣，勾勒出鼓膨充实的胸脯，那两粒乳头都若隐若现在那。再往下看，裤子也被粗壮的大腿勒得紧紧地，赵川马上想象里面会不会穿了自己买的白色内裤呢？
铁伯端然而坐，目光平视，很沉静的样子。
已经知道铁伯话不多，比较内向，所以赵川也不觉得怎么。他把熟食拔到碗里，将一双筷子放到碗上。铁伯吃不吃，他都准备在这，一边用余光打量。
静了会，还是铁伯先开了口。他说，“赵川，你是不是买了盒内裤放我窗台上了？是你吧？”
“这……”
“应该是你。”
看样子铁伯猜到了，赵川不想狡辩，便点点头，“是的。我那天去送货，正好离健身房不远。看你晒在外面的衣服，就顺手买了。”
赵川不好说，是看那内裤旧了，洗得都泛白了。
铁伯当即从裤口袋掏出钱来，有几张十元的，还有一块的，显然是先准备好的。他说，“这是那内裤的钱。应该没错。我去超市看了价格。”
“这是干什么？”赵川真没想到，铁伯会把钱给自己。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连忙摆手说，“哎铁伯，这何必呢。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都觉得拿不出手。”
“钱你一定要收下。”
“真的不用啊。就好玩的，你穿着合适就好了。”
两人推来推去，铁伯一手抓住赵川手腕。赵川想挣脱，却碰触到铁伯手臂。那肌肤相触的感觉，两人似乎都感受到。
铁伯力气很大，将钱抓在手里塞过来。这么一推，赵川没提防，就被推在沙发上。铁伯一时收不住手，整个人顺势也扑倒上来。
赵川歪倒着，半边身子被铁伯压着。这一下，他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铁伯一边的脸颊挨到他脸上，那短粗的胡子触碰着脸，带来一阵异样又兴奋的刺激。
赵川听到铁伯在耳边的呼吸声，粗重低沉，很有股强硬的气势。而在他们身体中间，铁伯还紧抓着赵川的手，要把钱塞进他手里。
就这么一动弹，赵川手掌触摸到了铁伯那饱满又温热的肚子，紧致的肌肤，那让人几乎要窒息的手感，特别强烈，令他顿时激荡不已……
很快，铁伯直起身子。他衬衣下摆被两人挤着撑开些，露出一半肚子。
他并没发觉，赵川却一眼看到了。那肚脐眼周围，果然生了一圈黑黑的毛，散开来，如茂盛的水草铺满整个肚子。
这么半遮半掩的，一瞥之下，越发显得性感，诱惑无穷。
铁伯见几张钱散在沙发上，便捡了，把钱放茶几上，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不争了，你收下。”
看铁伯态度很坚决，赵川也不想再争。他坐直身子，还回味着刚才推掇的那一幕。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离得这么近，赵川真想伸手摸向那粗壮的大腿，摸下那满是汗毛的手臂。挨着自己喜欢的老头，又是这般雄壮魁梧，真是让赵川心痒难耐啊。他想，如果铁伯不反对，没有什么举动，那岂不是就证明他默认了嘛。
这么心乱如麻地想着，赵川眼里不由泛起色色的光芒。他壮起胆子，朝着铁伯大腿伸出手去。
他手指刚触碰到铁伯的腿，手腕就被铁伯猛地掐住。一把攥向茶几，放到那钱上面。
铁伯松开手，用目光示意下，要赵川把钱收起来。
见这情形，铁伯非要自己收下，赵川心里多少有点扫兴。送的小礼物被这么退回来，真没劲。
刚才还以为铁伯找自己几次，是有什么意外惊喜。原来不过是来给内裤钱的，赵川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得可笑。
赵川没动那钱，揉了揉手腕，有点沮丧。
铁伯观察着赵川，问道：“赵川，你为什么给我买这个？”
“不为什么。”
“请你如实说明。”
如实说明，能说吗？赵川看眼铁伯，其实真想直白说出来——铁伯啊，我喜欢你，看你过得那么简单朴素，想让你穿好点。所以我才给你买盒内裤的。
但他还是忍了，说，“真的没什么。就随便买了。”
铁伯顿了下，沉声道：“这样不好，对吧？”
赵川闻声怔了下，看铁伯那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下。难道铁伯瞧出来了？知道自己喜欢他？
要是铁伯察觉出来，赵川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很不容易才离了婚，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去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有什么不好的？他认为自己并没影响到铁伯，更没有伤害他。
赵川坦然地说：“没什么不好吧。上回我说过，想跟你交朋友。买点小东西给你，这很正常。我不觉得有哪点不好。”
“你清楚的。”铁伯话里有话。
“我是清楚。交朋友，关心下，就这样啊。”
铁伯露出一丝异样的笑，站起身说，“我走了，你休息。”说得很简短干脆。
“还早，再坐坐嘛。”赵川明知说了没用，但还是想挽留。
铁伯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谢什么啊，你还跑了几趟，弄得我都过意不去了。”
铁伯再没什么表示，转身下楼。
赵川站在门口，看着铁伯下楼的背影，心里有点空落落地。
他转身来到窗前，朝楼下张望。下面光线阴暗，只听到铁伯走出楼道的脚步声。树影下，隐约看到铁伯朝坡下走。他模糊的身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赵川紧紧罩住。
一直听不到铁伯脚步声，赵川才离开窗子。回过头，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的那钱，觉得挺刺眼的。
看来，铁伯完全不领情，一丁点好处也不想占。
而赵川却把这小礼物当作另外一层意思，由他买的内裤，穿在铁伯身上，紧贴着他的肉体，多有意思啊。以后要见到铁伯，就能隔着他外裤想到里面。
可这钱退回来，意思就变了。这等于是铁伯自己买的，跟他赵川没关系。
落地灯下，赵川默默吃着熟食。
他感觉，铁伯把钱退回来，是不想再跟自己有任何瓜葛。看他表情，也是很干脆的。
赵川烦闷起来，越想越不舒服。他把熟食一扔，猛地朝那几张钱击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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