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礼
“谁啊?“门里面响起了一个年轻的男声。
薛伟猜想对方应该是李叔的儿子,答道:“我是对面的邻居,刚从家里过年回来,给李叔张姨带了点礼物。“
门被拉开了,出现在薛伟眼前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白净青年,青年五官几乎都不像李兴奎,远远不及李兴奎标致好看。只是眉目间依稀神似,身材有些单薄,个头倒是比薛伟要高一些。
青年道:“我爸妈都不在家。“他淡淡的微笑着,态度远远不及他的父母热情。
薛伟把礼盒放在了门内的地板上,摆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礼物就放在这里了。“
青年沉默了一下,道:“我不能收,我爸不让随便收礼品,要不你等他回来再过来吧?”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和李兴奎的热情爽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薛伟料想李兴奎在派出所工作,对收礼的事情是会比较敏感,便点头道:“好吧!李叔什么时候回来?”
青年提起礼盒,递还给薛伟,道:“他今天值班,估计回来比较晚,你可以明天上午过来。”
薛伟接过礼盒,青年的疏离感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想和李叔的儿子搞好关系,依然装出笑脸,道:“好的,谢谢你。我叫薛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嘉杰。”
“那我回去了,再见。”门关上了,薛伟才意识到楼道里有多冷,他哆嗦了两下,提着礼盒进了自己家门。
才下午四点多,夜幕已经降临,墨蓝色的天空飘下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橙黄色的路灯下,地上的积雪被风横扫翻飞,如银白色的流沙在空中激荡,路上的行人被裹挟在白茫茫的飞雪中,举步维艰。
张兰在下雪前已经回到家中,在厨房忙碌着,雪一直持续着,李嘉杰在窗前望着窗外,看着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期待着老爹的归来。
一个深蓝色的人影出现在雪地上,虽然离的很远,看不清楚面容,衣着厚重也看不出体型,李嘉杰凭走路的姿势就断定那是老爹李兴奎。
李兴奎走的缓慢又笨拙,不时还要停下,转身用后背抵挡被扑面而来的风雪。他穿着厚重的羽绒大衣,大衣下端已经盖到他的膝盖了,下身厚厚的棉裤限制了他腿部活动的灵活性。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无法控制身体平衡,因此他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天寒大雪,又是春假的晚饭时间,此时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行人。李兴奎回家的路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脖,李兴奎的双脚每走一步,都会踩出一个雪坑。脚上虽然穿着棉皮鞋,此时也已经被冻的冰凉。李兴奎喘出的每一口气都瞬间化作一缕白烟,随风雪而去。他费力的迈开大步,拔出腿,想尽快到家暖一暖。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李兴奎终于走到家门口。他拉下羽绒服的帽子,在门口拍打着衣服上的落雪,门被打开了,李嘉杰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扯了进来。
“老爹,你在门口干嘛呢?”李嘉杰一边帮着李兴奎拍打羽绒服上的雪,一边问道。
李兴奎拉开羽绒大衣的拉链,道:“把雪拍干净再进来,要不地上不被弄湿了吗?”
李嘉杰帮着李兴奎脱下了羽绒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盯着父亲,笑着说:“老爹,你的眉毛都白了!”他走到李兴奎身边,笑着给父亲刮去了眉毛上的雪。
“老爹,你的脸都冻红了!”李嘉杰说着,用热乎乎的手掌铺在李兴奎脸上,给李兴奎暖脸。寒冷的触感让他的双手触电般抖了一下,很快也变凉了。
李兴奎拍拍儿子的手,道:“可以了。”他蹬下了双脚的皮鞋,套上拖鞋,到沙发上脱下外裤和棉裤,搭在一旁,对着厨房喊道:“烧一壶热水!”然后把双脚伸到暖气旁,让暖气散发的热气温暖冰凉的脚。
李嘉杰问道:“老爹,你的脚没事儿吧?”
李兴奎笑了笑,道:“没事儿,今天太冷了,我的脚又爱出汗,回家的路上鞋里湿冷冷的,都快冻僵了。”他感觉脚部没有那么冰冷了,笑呵呵的缩回双脚,脱下两只潮湿的蓝灰色棉袜,走进洗手间,把袜子扔进了洗衣机里。
李兴奎从洗手间端出自己专用的蓝色塑料盆,盆里荡着浅浅的一滩水。李兴奎转过身子,屁股对着沙发,缓缓坐下,盆放在双脚之间。向厨房的方向喊道:“水烧好了吗?”
张兰提着水壶,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父子二人都盯着电视一动不动,埋怨道:“你们爷俩都太懒了,什么都指着我。”她把热水倒进盆里,白呼呼的热气氤氲而上。李兴奎笑了笑,将线裤裤脚提到小腿处,左脚探入盆中,脚尖点了点水,立刻缩了回去。等了一会儿,他用同样的方法试了试,感到温度可以接受了,才把双脚放入盆中。
李嘉杰这才想起薛伟,对李兴奎说:“老爹,下午的时候有个叫薛伟的人来敲门,说是对面的邻居,要送礼物。我没有收,让他明天上午再过来。”
“这孩子还真热情!”张兰又从厨房端出一盘土豆丝。“要不明天请他在家里吃个饭?”
李嘉杰立刻反对:“我不喜欢生人来家里吃饭!”张兰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总这样呢!人家也是刚大学毕业的,没比你大多少,你们可以聊聊。”李嘉杰气鼓鼓的道:“我和你那个年代的人不一样,我更有界限感!”
李兴奎听不懂儿子口中的“界限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尊重儿子的意见,对张兰说道:“这样,如果明天小伟来的话,我请他出去吃。你在家里给儿子做饭。”
张兰瞪着李嘉杰,道:“行,这么气人的孩子,真不想给他做饭。”李嘉杰挑衅式的对着张兰吐了吐舌头。李兴奎笑道:“别闹了,小心明天没饭吃!”
吃过晚饭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李兴奎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回到卧室。他脱得身上只剩下四角裤衩,钻进棉被里,开着床头灯看报纸,等待困意降临。
“老爹,我来了!”李嘉杰穿着三角裤衩冲进来,扑到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李兴奎吓得把报纸扔到地上,想坐起来,儿子不给他这个机会,右腿跨过他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他的裤衩下面,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臂。
“老爹,服不服。”李嘉杰头朝下直勾勾的俯视着李兴奎,得意的笑道。
这是李嘉杰从小就喜欢玩的游戏。自从开始独立睡觉之后,他晚上会间歇性的钻到李兴奎的被子里打闹一番,小时候喜欢用脚踢李兴奎的肚子,或者坐在肚子上;初中之后主要攻击方式改为挠腋下,高中因为学习紧张,停止了一段时间,大学后又重启了这个游戏。
李嘉杰小时候,李兴奎可以轻松反制他,把他按在床上,挠他的小肚子,总是逗得儿子笑个不停;等李嘉杰上了初中,李兴奎虽要费点力气,也是碾压式的胜利;李嘉杰上了大学卷土重来之后,面对已经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李兴奎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服!”李兴奎挑衅似的笑着,胳膊用力向上顶,与李嘉杰手上的按压之力抗衡。儿子虽然身高实现了超越,但身形单薄,论四肢的力量还是略逊一筹。在他的抵抗下,李嘉杰明显气力不够,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双手被老爹粗壮的手臂抵到胸前。
李嘉杰的脸憋得通红。李兴奎粗喘着,闷哼一声,双腿猛地一顶,把李嘉杰从腿上掀倒在床上。
李兴奎完全不给儿子反击的机会,趁儿子侧翻,用双腿夹住儿子的下肢,手肘压住儿子的脖子,气喘吁吁的笑道:“服不服?”
“服了,服了!”李嘉杰的手稍有动作,就会感受到来自颈部的胁迫,他做出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表示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经阵亡。
“我都出汗了!”李兴奎松开儿子,躺下长喘了一口气。
“我也有点累。”李嘉杰像拍西瓜似的,拍打着李兴奎圆鼓鼓的白肚皮,道:“看来我得多吃点,要像你一样胖才行!”
张兰走进来取衣架,看到床单被褥又被父子俩弄得乱七八糟,皱眉道:“你们爷俩又闹上了是不是?我真怕你们哪天真打起来。”
“不会的,我爸又不是你,舍不得真打我!”李嘉杰跳下床,道:“老爹,我去洗澡了,一会儿来给我搓澡。”
过了十几分钟,李兴奎觉得儿子应该泡的差不多了,起身走进了卫生间。见儿子泡在浴缸里,正翻开包皮搓洗龟头。
李嘉杰看见父亲进来,脸上一红,忙松开手,让阴茎没入水中。然后站起身,扶着卫生间的墙壁,背对着父亲。李兴奎把儿子白皙的后背和屁股搓的通红,拍打了下儿子的臀肉,道:“好了。”
李嘉杰转过身,又躺进浴缸里。李兴奎在面池处冲洗着手,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儿子,要不要带你去割包皮?”
李嘉杰红着脸沉默片刻,道:“老爹,我不想割。”他盯着李兴奎的鼓鼓囊囊的四角裤衩,说道:“我记得你也没割。”
李兴奎被儿子的窘态逗笑了,道:“我们那个年代没有这个意识。没关系,又不是非要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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