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卓云子跟他的那个壮汉徒弟一样的话多能吵吵。
不过老妖从卓云子的话里得知他现在呆的地方依然还是茅山上的那座白云观。
只是不知道今夕何夕，眨眼之间弹指万年已过，不知道这天地间发生了什么事，沧海桑田的巨变之后，天道崩坏湮灭，不光仙界和下界的飞升通道不见了，那些修仙者也都没了影踪，甚至连天地间的灵气一度都曾经消失不见了。
“这天地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天地间的灵气几近断绝，那些修炼者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你们都断了传承不能修炼了。”
尽管老妖知道自己可能在卓云子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他还是问了出来。
卓云子叹了口气说：“我们早就不能修炼了啊，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关于以前那些妖魔鬼怪神仙大战的故事和传说有很多，但是没人会把他们当成是真的。现在的修行者只存在于网络上的各种玄幻修真的小说里，大家看着就图一个新奇爽快，拿来消磨打发时间。在几十年前的一段时间，人间动荡不安，很多人求神拜佛祈求平安，于是就诞生了很多神棍神婆出来招摇撞骗，让百姓苦不堪言，于是新的统治者干脆一刀切把那些神仙都打成虚幻的事物不许大肆宣扬，所以现在只有少数人还在将信将疑的相信着那些神通，绝大部分人是彻底不信的。”
卓云子说到最后有些颓然地说。
“人类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会飞的。”
卓云子伤感地又补了一句。
老妖忍不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就算在我们那里修仙者也是极少数极少数，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根本不会飞。能修炼成妖的动植物就更少了，所以你也不用伤感什么。”
老妖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卓云子。
卓云子靠着树在地上坐下来小声嘀咕着：“就算是极少数人能修仙那也是人类的希望，哪像现在一点希望都没有啊。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什么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清楚，完全没有了给人幻想的余地和空间。人类的宇宙飞船已经飞到了月亮上，彻底粉碎了嫦娥奔月的神话传说，真是让人失望啊，月亮上没有嫦娥也没有吴刚和桂花树，甚至连那只捣药的白毛兔子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看来月亮上没有嫦娥这件事让卓云子非常耿耿于怀，把失望的情绪表达了一次又一次。
老妖忍不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月亮上怎么会有嫦娥。
月亮在他们妖族心里是多么的圣洁高贵不可侵犯，月亮上怎么会有嫦娥，桂树和一只捣药的兔子！他们都不配！
嫦娥只不过是个偷吃了后羿长生不老药的凡间女子，她凭什么跑到月亮上去！她不配！
老妖有些暴躁的在心里咆哮，他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是靠着吸取月光精华才走上了长生大道。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据说离仙界也是非常遥远，老妖曾经偷偷奋力向着月亮飞过，可惜月亮太高太远了，老妖最后也没能飞到月亮上去，很遗憾。
老妖也想知道月亮上到底有什么。
连他都无法靠近月亮，嫦娥凭什么能上去！
老妖在心里愤愤地酸溜溜的暗暗想。
但是他没跟卓云子探讨计较这些，卓青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他懂个屁的月亮！
老妖很想问一问宇宙飞船是什么法器，竟然能够飞到月亮上，还有科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科学能解释天地间一切的事情。
春天花朵为什么会开。
夏天雨水为什么会落。
秋天叶子为什么会红。
冬天雪片为什么会飘。
科学能解释这些事情不足为奇，但是老妖可以让六月飞雪，让江河倒流，让老翁回春，让少女腐朽。
老妖还会很多很多奇巧秘术，就连仙界的人都没见过没听说过的老妖自创的术法，老妖不相信卓云子口中的科学能洞悉拆解他偷偷掌握着的所有这些法术。
不过对于现在他所处的这个世界老妖还是想多了解一些，于是他把一丝神识探进了卓云子的魂魄里。
卓云子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抱起膀子自言自语说：
“怎么忽然这么冷啊，魂魄也能感觉到冷吗？”
老妖没理他，很鸡贼地在卓青云打哆嗦的那一瞬间就默默偷取了卓云子魂魄中的所有记忆。
一股庞大的精神洪流一下子涌进了老妖的识海里，老妖用神识困住这股精神洪流，把他们压缩成一个尘埃一般的芥子小球扔垃圾一样扔在了一株万年剑果的根下。
“你怎么往我的地盘上扔垃圾！”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老妖的识海里回荡了起来。
剑果的果灵是个暴躁的大胖子，老不要脸了，总喜欢用一片要掉不掉的叶子捂住裆，然后光着大腚在老妖的识海里飞来飞去。到处调戏那些跟他一同寄居在老妖识海里的花灵树灵果子灵。
“剑果你就是这块地上最大的垃圾，再多一点点垃圾又能怎么样。”
老妖尖酸刻薄地拿话扎他。
“哇呀呀！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妖怪！下次你再淬炼本命剑的时候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个果子！”
光着大腚的剑果果灵大胖子在卓云子面前跳着脚大声咒骂。
可惜卓云子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帮我照看好他，给他一点灵气让他的魂魄更加凝实些，别一不小心让他魂飞魄散了。"
老妖不理胖子对着飘在卓云子头顶的丹霞果灵说。
丹霞果灵是个一身红衣的长着一脸火红大胡子的壮汉，他翻了翻火红冒光的一双眼睛。
“麻烦！”
他翻着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珠子，大声嘟囔了一句。
老妖气得肝儿疼。
一群忘恩负义无法无天的混蛋玩意！都忘了是谁把他们养在自己的识海空间里让他们修炼成灵的。
没有任何战斗力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睡大觉的一群花灵草灵果子灵，半点审美都没有，化形之后都已经胖成猪了，好像个顶个的都在比赛看谁长的更高更胖更强壮。
其实也不怪这些花灵草灵果子灵。
作为植物来说，可不是长得越肥越大越强壮越好吗？
老妖懒得跟这些没有见识，自己的识海就是他们整个世界的花灵草灵果子灵一般见识。
他把神识探进卓云子的那团记忆力慢慢吸收着属于这个世界的各种情报。
他很快就掌握了卓云子的一生，洞悉了卓云子所有的秘密。
包括卓云子偷偷暗恋着茅山脚下那座抱月寺的主持方丈，白白胖胖的悯月老和尚。
茅山顶峰白云观里的老道士卓云子已经偷偷暗恋了茅山脚下抱月寺里的悯月老和尚一辈子，直到现在发如霜，鬓如雪，却压在心底始终都没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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