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按照局里提供的资料,李先锋找到了那个日本人的线索。
姓名:大江光二
年龄:六十二
居住地址:日本国北海道札幌市厚别区厚别町
职业:动物学家
资料显示,从1996年起,大江每年至少会来两次京都市,每次逗留的时间都在一个月左右。大约是1997年底,大江开始同卢生有着密切的联系。根据居委会提供的材料,97年和98年,大江曾经在卢生家住宿过半个月的时间。
李先锋心中暗想,这大江何许人也?为什么和卢生来往密切?他也是同性恋吗?
李先锋决定在网上搜索相关的线索。他在“YAHOO”上进行搜索,虽然找到了一千多个结果,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东。
最后,李先锋决定还是继续寻找卢生留在电脑里的秘密。
1949的春天似乎来得早一些。随着战事的急剧变化,太原城里的气氛也是一天天的紧张。
方声亮和师傅文广天开始秘密准备离开太原。
这天白天,方声亮照样去五福社。文广天则领着小菊,悄悄从北门出了太原。下午休息时,方声亮在自己的戏班的房间里留了一封辞别函,也雇了个车,从南门出了太原。
当天晚上,在约好会面的太原城东三十里的骡马店里,一家人再次会合。接下来他们又雇了车,赶往清徐县的李家大院。文广天的舅亲在李家大院,文广天最小的舅舅,年龄只比他大二岁,今年还不到六十。
又过了两天,他们终于赶到了李家大院。李家大院并不在太原往南的交通要道旁,战争并没有让小山村受到多大的影响。而到李家大院不多久,他们就从小舅舅的口中知道了,事实上李家大院已经被解放军控制。
文广天的小舅舅和文广天的相貌有几分相似。文广天的小舅妈前几年去世,留下了他小舅带着个闺女过日子。
庄户人没有多的房间,只好三个男人睡炕上,两个女人住一间房。
方声亮叫文广天的小舅为舅爷爷。这个舅爷爷一见面就喜欢上他。待晚间他们师徒俩唱上两段后,这舅爷爷更是对方声亮另眼相看。
三个男人睡在炕主头,师徒俩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搂在一起睡觉了,而且晚上睡觉时总是两个长辈一头睡,方声亮靠外边睡另一头,他们的中间是舅爷爷。
过了半个月,舅爷爷心中就装了件心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闺女李双梅,看方声亮的眼神不同平常。稍一用心就可以看出来她恋上他了!
方声亮也感觉出来了,双梅总是爱找他说话,带他去山上看桃花,方声亮去担水时,双梅总是要陪他一同去。
大人们都看出来了!小菊有意无意的问双梅是否喜欢上方声亮了!这闺女红着脸说:“不知道。”
于是三个长辈开了个会。舅爷爷倒是很同意,只是担心双梅配不上方声亮。文广天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知道徒弟的心里没有双梅只有自己,可是徒弟又必须像常人一样结婚生子,他一定要结婚才行!
方声亮也知道大家伙的心事,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离双梅远一点,但是在一个院子里,他又能远到哪去呢。
还好,师傅和他,每天一早起来去河边吊嗓子时,是属于他们师徒两个人的时间。方声亮常常会冷不丁亲上师傅一口,或者摸一摸师傅裤子里的宝贝。但是却只能这样而已。
这一天早上,文广天主动提起了双梅的话题。方声亮不说话,文广天显然是想了很久,说的话方声亮都明白,他知道师傅一定会这样说。
方声亮也知道,其实在五福社,就有人传言他跟师傅如何如何,后来经过阎团长一闹,社里的人都明白了,大家看他的眼神也就有些怪。虽然唱戏的人都多多少少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大家都认为这不过玩玩而已,不能当真的。
方声亮知道自己也必须结婚,为了师傅,他也应该结婚。但是一想到和师傅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他又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方声亮最后说:“师傅,我知道你的意思,过半年再说行吗?等我满十八岁后。”
文广天不说话了。不久后大家都知道了方声亮的决定。双梅埋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后,第二天还是给大家做饭,只是再看方声亮的眼睛里,就多了一份哀怨。弄得方声亮心里也非常的难受。
过了五月,战争到了最后的阶段。每天都有不同的消息在四处传说。
夏天快到了,三个男人睡在一个炕上,显得很有些挤。
这一挤,最后就挤出些事来。
冬天时三个人都穿着衣服挤在一炕很暖和,而且毕竟有衣服隔着,欲望也深藏在衣服里面。
一个人穿着衣服和脱光了衣服,就像白天和黑夜的差别那样明显。穿着衣服的我们总是压抑和隐藏着自己的欲望,显出一种道德的模样。而脱光了衣服的我们会变得纯粹,欲望也如鲜花一样盛开着。
生活也是这样,很多真相都隐藏在表相的后面。
五月的天气虽然还不是很热。但穿很多的衣服睡觉,显然是不必要的了。三个男人都只穿了个大裤衩。
但五月的天气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睡觉时互相的身体接触,是那种凉凉爽意的亲密,而不是汗淋淋的逃避。
方声亮还是一个人睡在最外面,和师傅文广天之间,隔着舅爷爷。
恋老的人其实有一个通病,他们会对所有的老人都有一种自然的好奇心。方声亮对舅爷爷裤子里面的秘密,事实上也是好奇的。舅爷爷的阴茎会不会和师傅长的差不多呢?它能不能硬起来呢?
冬天时他也这样想过,但从来不敢有什么举动。但五月的天气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每晚睡觉时贴着舅爷爷的肉体,自己下面常常就高高举起来。
十六的月亮从窗外渗进来。炕上两个老人在熟睡,只有方声亮还没有睡着。他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对面两个老人脸上,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安详。
方声亮假装翻身,把手放在舅爷爷的下体上面。
软软的,温热的一堆啊。方声亮的心怦怦直跳。
老人还熟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声亮觉得自己手下的肉体在渐渐的苏醒!它在慢慢的变大。
方声亮想把手伸进去的欲望在一瞬间变得那样的强烈!但是他又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想法。
他的思想战争的结果,是他松开了手。他的手越过了舅爷爷,伸进了师傅的裤子里。
文广天立即就醒了。他知道是谁的手,但是他却不敢动,他听着自己身边舅舅的呼吸声,他知道他还在熟睡中。
在方声亮温柔的抚摸中,文广天的阴茎渐渐的涨大,四个多月了,他们师徒俩最多只能在无人的时候彼此亲一下,或者隔着裤子互相抚爱一阵。两个人心中的欲望,就像那疯长的荒草,要遮盖住所有的理智。
方声亮的下体同样是涨得难受,这种寻找不到出口的欲望,是这样的折磨着他们啊!
他那样的抚摸着师傅,师傅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可是他们都在回忆以前在床上的放纵。这样的想象让他们更加的冲动。方声亮的动作也更猛了。
舅爷爷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磨擦,他的呼吸停了,他睁开了眼睛。明亮的月光照着一只手越过他身体放在文广天裤子里边,那是方声亮的手。这只手似乎没有觉察到他醒过来仍然在运动着。他以为这是一个梦。
文广天却察觉到他醒了,于是他翻过身去,头朝里。方声亮的手自然被摆脱了。方声亮的手还停在舅爷爷的身上。方声亮假装翻身,手离开了。
月光照在炕上,一个炕上三个男人的欲望,都在这月光里突然的盛开着,寂寞的开着。
迷糊之中,方声亮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师傅搂着他猛烈的做爱。
他醒过来了,发现自己搂着的却是舅爷爷,而且他的下体和舅爷爷的下体竟然是紧紧贴在一起的,他射出来的精液,钻过了自己的裤衩,沾在了舅爷爷的身上。
空气中有一种甜甜的精液的味道。羞愧的方声亮松开了舅爷爷的身体,他一定是做梦抱着舅爷爷做爱了!舅爷爷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舅爷爷却什么也没有说,他一动不动,就像是一直在熟睡那样。
舅爷爷被方声亮搂着时就醒了,他正准备叫醒方声亮,却听见方声亮说:“师傅,抱抱我。”
他怔住了。而方声亮却搂他更紧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就顶在了他的股间。
他感觉到它的火热和坚硬。他想躲开它,可是他又似乎没有力气。自从妻子去世后,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搂他搂得这样紧。
抵住他的东西拼命的磨擦着,一种奇特的感觉让舅爷爷停止了逃避的想法。那种温暖的拥抱,下体紧紧贴着一个火热身子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
孩子把精液射在他的下体上,舅爷爷的阴茎也勃起了,他甚至察觉出自己的龟头在分泌着黏液。就在这个时候,孩子突然松开了他。剩下舅爷爷僵硬的身体在月光下。
第二天,三个男人之间,突然好像多了点秘密似的不自然。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舅爷爷突然说,让孩子睡里边吧,现在天气凉快了,我睡外边也不冷了,这样我晚上起夜也方便!
方声亮当然愿意紧挨着师傅睡,但是文广天却在担心,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引诱。
睡在中间的文广天面朝外睡着,他希望这样能让方声亮有所明白。方声亮当然也知道师傅的意思。于是像以前一样,三个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自从小菊试探方声亮对双梅的意思后。大家都各有各的想法。
舅爷爷自从听过方声亮的唱腔后,私下里也和文广天说他唱得太好了!文广天告诉他说自己的徒弟有朝一日一定能唱红几个省,能成为梨园里的头牌。
舅爷爷就在想自己的闺女也许根本就配不上方声亮。实际上舅爷爷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时,就感觉他不是一般人。他举手投足之中,有那么一种脱俗的气质。庄稼人一辈子也没有那样的气质。
双梅虽然很伤心方声亮做出那样的决定,但她从小菊那里得知再过半年也就是十一月,方声亮就满了十八岁。她的心里又存有那么一线希望。
文广天的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他事实上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的女儿在身边,就把她嫁给徒弟,他们虽然认了方声亮为干儿子,但是小菊和他,都希望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小菊也常常说,如果女儿在,一家人就齐了!
方声亮知道师傅说的没有错,自己一定要结婚的。但是他的意识中,总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他现在一心想的是,那一天能够和以前一样,搂着师傅睡觉而不用担心旁边有着第三个人。
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迟早会发生的。而会发生的事情迟早会被更多人发现的。
爱一个人痛,被一个人爱也很痛。
双梅对方声亮的爱,现在成了方声亮最大的心病。老人们都看得出来,双梅原来还有些羞涩的爱,现在变得越来越大胆了。
方声亮现在很怕双梅那火热的眼神,很怕单独跟她呆在一起,甚至很怕跟她说话。可是在一个屋檐下,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一天早上,方声亮和师傅吊完嗓子后,他对师傅说:“我们还是回五台山去吧”。文广天当然明白徒弟的心事,叹了口气说:“回五台要经过太原,可是现在太原周围打得这么激烈,我是怕路上不安全。”
阎团长的阴影突然从两个人的心中浮了上来,方声亮说:“师傅,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了了。”文广天不说话,他也何尝不是呢!
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爱。一个要假装师傅的威严,一个要表现徒弟的恭敬。两个人虽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心里的感受。可是在人前人后,他们只能远远的那样看着,想着,煎熬着!
更大的考验来自于第三个人,那就是双梅对方声亮越来越浓烈也越来越盲目的爱情!她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关心方声亮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影子,随时可能出现在方声亮的身边,她甜美的声音,她的笑容,她不加掩饰的情感。她只想和方声亮在一起,她缠着他,要他给她讲戏里的故事,要他教她走台的动作,山西本来就是人人爱戏,双梅的悟性又高,她的举手投足,都有那么些意思。
这样的日子对方声亮来说,是多么的难捱啊。他既不能对双梅表现出过分的冷淡,又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舅爷爷知道他不爱双梅,小菊也知道,师傅当然更知道。可是他们都不能对双梅说。但是感情陷得越深,最终也将伤人至深。可是恋爱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明知是深渊也会一头跳下去。方声亮因为爱过,所以更明白不被人爱的伤痛,看着双梅,他心里同情着,像是看着一个溺水的人在挣扎,却不敢上前一步,把她拉起来。目睹着一个人被自己伤害,对被伤害的人固然是一种残忍,可是对无心伤害别人却事实上正在伤害着别人的人,也是同样的残忍!问世间情为何物?方声亮想着自己唱过的戏中一个个痴男怨女,古往今来,为何相爱的人总是不能相依?每个人都守着相爱的人却不能真正的拥有。只能这样的苦着。
好在终于有事了!李家大院为了庆祝解放,要组成一个戏班唱戏。科班出身的文氏师徒自然被请出山,开始教一帮年轻人和孩子唱戏。
组织这件事的是年轻的女党员吴小花。她是南方人,不到三十岁却有着五年的敌后地下工作经验,更是有名的女神枪手,在太原,在山西,她几乎就是一个传说。
可是她却是一个娇小漂亮的女人。她第一次看到方声亮,内心里就跳了一下。待排练的时候,方声亮一开口,吴小花就像是胸中什么地方被击溃,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就那么汹涌的决堤而出!
第一次,她为一个男人失眠了。
很快的,她看出了同在戏班的双梅对方声亮的情感。吴小花要比双梅成熟得多,多年的严酷考验使她习惯了掩饰自己的真正情感。而且她还不清楚,党的纪律会怎样看待自己现在突然产生的这样的情感。
革命还没有成功,儿女情长还不是时候。吴小花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方声亮英俊的身影,却盘旋在她的头脑中,她怎么也赶不出去了。
方声亮很高兴有一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他在五福社里苦练出来的椅子功,扇子功一类绝活,让他一夜之间成了周围几个庄最知名的人,排练的时候,竟然有上百号人会前来围观。
明星就是明星。方声亮的英俊加上他独特的唱腔,爱上他的女孩子,一夜之间又多了很多。但方声亮却不知道,他的人一进入戏中,戏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而且这样的生活,能够使他忘记双梅对他的情感,能使他有充分的理由摆脱双梅像影子一样令他不安的负疚感。
并且这样的生活,还能够使他能和心爱的师傅,又一次单独的睡在一张床上。为了方便师徒俩教戏,吴小花安排他们就近住在被打倒后的地主周元民的宅子里。
这是一个安静的院子,一个整洁的院子,一个世外桃源。
师徒俩半年后第一次单独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师徒俩那个高兴啊,晚上那个疯狂啊,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们一晚上做了四次!第二天走台的时候,方声亮觉得走路都有点发飘。第二天晚上,文广天按住了徒弟的手说:“不行,以后只能一周一次。”
白天的时候,文广天回想起那晚的疯狂,心里是又甜蜜又担心。当他第二天看见方声亮走台脚步发虚时,就下定了决心要保留徒弟的精力。因此第二天晚上方声亮再要进入他时,他拒绝了。
方声亮知道师傅的意思。可是要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扳过师傅的身子,突的一下就进去了。
性毕竟是美妙的事情。可是性也不是生活和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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