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识
他对老李说：“性命，性命，我给了你命，你当然的以性相抱。”
这点倒不假。老李想，我这条老命的确是他给的。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炎热的夏天的中午，老李给朋友做完生，喝得醉熏熏的，准备乘船回家。
那天中午渡船特别拥挤，本应该装三十人的小驳船，竟装了近六十人，也许天太热，人们的火气也特别大，船上的人不住的骂骂咧咧，有骂天的，有骂当官的，说早就该换条大船了，这么破的一条船，早晚要出人命的。
说要出人命的就是老李。他的话刚出口，一个带金边眼镜的中年人就接口了：“说话要积点德，你也在船上，船出了事，你也跑不脱。”
老李本身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见有人揭他的短，不由得火冒三丈，他瞪了眼镜一眼，“呸”了一声：“哟，谁的裤子没关门，露出个鸡巴，多球闹。”
眼镜受了辱，当然不肯示弱：“老家伙，嘴巴放干净点。”
老李仗着酒劲，上去一把抓住眼镜的领口：“老子嘴巴就不干净，你想把老子怎么样？”
有人过来劝他：“算了，老李，他也不是外人，是我们学校的李老师，一笔难写两个李，五百年前你们还是一家嘛。”
老李真的喝多了，见有人劝，更来劲了：“老师怎么样，老师就该在老子面前撒野？”
李老师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他也一把抓住老李的领口：“你狗日的想怎么样？不要以为老子怕你。”
乘客们见有人要打架，都来了兴头，纷纷起哄：“对呀，对呀，现在谁怕谁，大得赢是大哥，大不赢是二哥。”
船老板发话了：“要打，就滚下去打。”
老李推着李老师，火气十足地挑衅：“龟儿子，你敢不敢下去？”
一些认识李老师的人劝李老师：“李老师，他今天和多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一个知识分子，和他打架，别人要笑话的。”又吆喝船老板，“开船、开船。”
老李见架没打成，有些不过隐，就在一旁展干劲：“格老子，在我面前冒皮皮，老子是啥人，敢惹我……”
李老师回敬道：“老家伙，如果你真想打架，我们下另外船再打，不要在这里展牙巴劲。”
李老头伸出手，大声说：“好，好，大家作个证，下了船，那个跑了就是龟儿子。”
一时无话。
船到了河中央，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人们惊慌失措，挤着一团，船摇晃的更厉害了，突然，船一偏，全船人一下掉进河里,李老头在岸上可能是个英雄，在水里，就是狗熊了，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反而往下沉的越快，他想叫救命，一股河水呛进他的咽喉，他觉得生命正离他远去，他放弃了挣扎，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但他还是失去了知觉……
李老头象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河滩上，慢慢地，他感到一股热气从他嘴里流进胸膛，意思慢慢回到他的大脑，他听到了一片哭声。
他感到有一张温柔的嘴把生命渡进他的嘴里，那是一张比女人还温柔，还能挑起男人最原始欲望的嘴，他想看看，是那一位天使，让他死里逃生，让他如此销魂，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令他尴尬万分的脸。
李老师正在对他做人工呼吸，见他醒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你醒了，我以为你喜欢我对你人工呼吸，不想醒来呢。”
李老头激动得不知所措：“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老师笑着:“你不是要和我打一架吗？你死了，我找谁打架去，你到了阴曹地府，还认为我怕你呢？”
架他们是没有打成，但从此，他们成为了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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