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 - 第十章 老太爷的来信

6月初的鄱阳湖畔，清晨的空气透着一丝清新，也带着几分闷热。

知秋比往日都起得晚。醒来时，身下某处正悸动着，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他怔怔躺着，望着床顶，这样的情形早已不陌生。从十五岁那年起，身体便开始悄悄发生变化，夜里的昂扬，有时候伴着梦，有时候什么也没做，却依旧留下了痕迹。那些晨起时的湿意，最初令他惊惶不安，只觉得羞耻。直到他悄悄翻过医书、听过城里年长学友含糊的笑谈，才慢慢知道，这是所有男孩子都会经历的事，憋不住，也避不开。

他闭了闭眼，昨夜那模糊又炽热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像从梦里带出来似的。下身的悸动仿佛也受了影响，又轻轻抖动了一下。

他轻轻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脱下裤头仔细擦拭了一下。低头皱眉望了一眼粘黏在一起已经风干的毛发，却没有再理会身下的昂扬，起身推开窗户，望向远处江面。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湿热扑面而来。今日的鄱阳湖静默宽广，水面泛着微光，江水似乎又悄然退了几分。

知秋依然心绪不宁，胡乱想着。他缓缓穿好衣衫，推门而出。

刚走出房间，就见府里的仆人马伯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哎哟，知秋少爷，您今早可赖床了哈。现在可是准备去吃早饭啦？管家正好让我来叫您呢，老爷已经在后花园喝茶看报纸了。”

这马伯，名叫马有德，是府里的老人，似乎也快接近60岁了。他有些谢顶，脑后一圈灰白的短发利落干净，身子骨也还算硬朗精壮。在穆家伺候了二十多年，和知秋也颇为熟络。

他总是笑眯眯的，说话时带着浓重的燕京口音，语调慢悠悠的，说话时还爱搓着手，像是怕不小心得罪了别人会讨人厌。总是一副老老实实，讨好人的模样。府里其它下人都喊他马伯，即使是穆长青或兰管家，似乎也从来不曾对他呵斥过。可能因为他现在年纪大了，府里也没让他做什么重活，平日里倒是清清闲闲的。

刚才那点晨间的昂扬才刚刚消散，知秋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摆，心里只盼着别让马有德瞧出什么端倪来。

知秋想了一下，问道：”三爷呢？“

马有德笑着应道：”老管家忙着那，就让我代他过来叫少爷。“

知秋点了点后，迈步向后院走去。

穿过几个走廊，知秋看到父亲穆长青已经坐在后院的藤椅上，正低头看着当天的报纸，神情专注。老管家兰斯正低声吩咐着几个仆人，显得有些忙碌。

对于知秋来说，每天的饭点时间总是充满了温馨。父亲虽然平常不苟言笑，但从未对他过于苛刻，只是要求他知书达理，其余的则大多宽容放任。已经不记得母亲模样的知秋，似乎对父亲有着某种本能的情感依赖。每天早晨，能够与父亲共饮一杯清茶，并且和如父亲般慈祥的老管家亲近相处，知秋总是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满足。而其它时候，父亲和老管家多半都有各自的事务要忙，毕竟自己已经十八岁了。

但今早他有些心虚——昨夜他梦见了父亲在浴房，梦境不堪回首，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举动。

他低着头走向父亲和管家，眼神有些不自然，生怕一个目光就泄露出心底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往常般，他先向父亲问安。接着知秋转向兰管家，低声唤道：“三爷，早。”

此时兰管家正忙着给其它佣人交代事情，背对着知秋，似乎没有立刻听见。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知秋站在一旁，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挂起那让知秋心动的慈祥笑容。

“哟，少爷今天起得可真晚，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吃早饭了。又偷懒没去练功！”兰管家笑着说，转头吩咐一旁：“李妈，赶紧给少爷沏茶，端一份早餐过来。”

他话音未落，便拉着知秋坐下。

兰管家在穆府地位极高，穆长青也早已将这位跟随多年的老管家视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更别说自小看着知秋长大，早已视若亲人。

知秋脑中昨夜梦中的景象挥之不去，让他有些恋恋不舍，那心境似乎从梦中带了出来，依然没有消散，心中似乎很多小心思，眼睛总不自觉的左顾右盼。

“秋儿，老太爷给你来信了”穆长青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封尚未开启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