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黄昏 - 第一章 匆匆的过客（8）

第一章 匆匆的过客（8）

总算有时间歇脚了，我从裤兜里摸出香烟，正准备到病房的小阳台上抽一根，“小*”胡叔用虚弱的声音叫唤我，我放下手中的烟盒，疾步走到胡叔跟前，“叔，您醒了”，“叔”，这是我第一次省略掉胡字，叫唤胡叔，而且并不是刻意省略的，是一种关切、一种本能，一种早已在那一刻将对方当做自己情人的本能。或许也是第一次听我这么叫唤他，胡叔短暂的愣了愣，面带欣慰的笑容说：“是啊，我以为再也醒不来了呢！小*给我点水喝。”“叔，医生说您暂时不能喝水，得明天检查后再看情况”我一边说着，一边帮胡叔把病床摇到半卧的位置，让后按照医生教的方法，从上午公司送来的水果中挑了个梨子，削皮后切成薄薄的若干小片，贴在胡叔的嘴唇上。当我将梨片摊在胡叔嘴唇上时，才发现，胡叔的两条嘴唇由于脱水干巴巴的，很是心疼。没等我对胡叔说只能这样摊不能吃，胡叔便迅速的像吸面条一般将梨片吞进去。我“责怪着”胡叔说水都不能喝，怎么能吃东西呢！胡叔用招牌式的憨笑回答我他很饿。随后，他看了看我摆在床头柜上的香烟，用鬼鬼祟祟的神情问道：“水不能喝，东西不能吃，抽根烟总该可以吧！”看着眼前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老顽童，我苦笑着，实在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我抽出烟递了一根给胡叔，胡叔本想抬起手接着，但发现手臂不是很听使唤，我才意识到，胡叔现在的行动还不便利。于是我我将烟放入自己的口中，点了火，吸了一口后将烟送到胡叔的嘴边。望着胡叔满足的吸着带着我淡淡唾液的香烟，那一刻，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小*，帮我把手机拿来。”“手机，不知道会不会落在您家里了，我看看。”我在公司同事送来的胡叔的用品里找了找，笑着说：“他们还真细心，连手机都给您带来了。哦，12个未接来电，13条短信，您看看”“没老花镜看不了，你帮我看吧”。在胡叔的授权下我先看了未接来电的记录，对胡叔说：“叔，12个电话，是一个叫王芳的人打来的，短信···”我看了第一条短信便对胡叔说“叔，短信还是您自己看吧，我···”“这有什么，你照念就是了。”在胡叔的再次授权下，我开始为胡叔度着那13条还是由王芳发给他的短信“老胡，听说你住院了，情况可好，千万别有什么事情啊！见短信速回电！”···第13条“老胡，听分公司的人说你情况稳定了，这就好，酒是穿肠毒药啊，少喝些，我不能没你这个伴啊，原谅我无法去看望你，祝早日康复！”“现在几点了？”听我念完了短信，胡叔问道。“下午6点1刻”“哦，六点一刻，你帮我回复一个好字给她吧”。我照着胡叔的吩咐向王芳发了条“好”字的短信。
短信发出不久，胡叔的手机便响了，来电的正是王芳。我帮胡叔接通了电话，拿到胡叔耳边“嗯，醒了。”电话一通，那一头便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等那边安静下来，胡叔面带微笑的说了这三个字。我怕在旁边碍事儿，便问胡叔：“胡，我把电话放您耳旁，出去一下。”“不用不用，你帮我提着。哦，是‘小*’，公司让他照顾我。”从胡叔的介绍可以看出，胡叔在以前已经向王芳介绍过我了。“没和多，就一些而已”，“知道啦，知道啦，现在不是好好的”···要不是知道胡叔离婚了，我还真以为是胡叔的老婆打电话来关心并质问胡叔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说着说着，胡叔看向我，“小*，接一下电话”。“我？”胡叔点了点头。“您好！”“你好，我是总公司的王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磁性、带着贵气的声音。“哦，您好王领导！”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我知道能这样自称的，绝非平庸之辈。对方先是向我对胡叔的照顾表示感谢，而后便用不是命令但又胜似命令的语气让我帮忙照顾好胡叔。整个过程，能让我感觉到对方的和蔼可亲，能让我把她的指令当成是帮助她做事，她又没明说，但我又能感觉到，只要照顾好胡叔，我能得到好处。这也许就是领导的说话艺术吧！
结束了通话，我继续为胡叔敷梨片。“你就不想问问王芳是谁吗？”“您不说，我也不想知道啊！”“你小子真是机灵。王芳是总公司的副总经理，以前也是在咱们分公司的总经理，后来升上去的。”“哦”我随便附和一声，继续为胡叔换掉已经被他的嘴唇“烫热”的梨片。胡叔见我没答话，憨憨的笑了笑，“换做别人，现在不拼命打听，从我口中挖出王总为什么这么关心哦的消息才怪呢！你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啊！”“胡叔，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又不八卦，哦对了，医生说您晚上能排尿、排气最好是能排便的话很快就能出院，您要是睡不着，我按医生教我的方法，让水龙头滴水，您听着滴水声看看能不能排尿。”说完便走进厕所，让水龙头模拟男人尿尿的频率，断断续续地滴水。
其实不是我不想知道这个王总的事情，而是在刚刚电话里的交流中，我已经断定，这个王总就是上次培训时和胡叔干柴烈火的女主角，知道了这些后，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呢？胡叔也不会和我说他和王芳干柴烈火的细节，就如同看戏一样，被人家剧透后的剧情，看起来总是那么的无味，再说了王芳可是我的情敌啊！而且，我现在想的不是听胡叔唠嗑，而是想借帮胡叔排尿，与胡叔的弟弟问声好。“叔，有尿意了吗？”，胡叔回答没有，我提议帮他嘘尿，被他果断拒绝了，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没有就是没有。···
晚上7点多，胡叔便说困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留下我呆呆地望着他那张有些许消瘦的脸庞。胡叔点滴一直输到了凌晨1点多才结束，护士帮胡叔拔出针头时，胡叔醒了，护士询问胡叔排尿的情况，并说要是到明天还没拍就得导尿，还说尽量要靠自然排除好些，物理干预的话对下体多少会有些损伤。一听损伤，睡眼朦胧的胡叔立刻起了精神，“哦，护士啊，那怎么办，是在憋不出啊！”不等我提问，胡叔便抢过话着急的问了起了。这老头啊，准时怕伤到自己的能力了。护士告诉了我方法便离开了，护士刚关上病房的门，胡叔便催促我赶快按照护士教的方法试试。我也手脚利索的开始准备，因为护士的话不仅给胡叔提了神，我听了也睡意全无！